房間內七個漢子中,只有四人是釀酒匠人。另外三人,卻是田莊的莊戶,其中一個壯漢,被三飽兒一腳踢中下身。而此人,卻是莊頭兒王貴。他們不是今早才開始喝酒,而是從昨日夜裡,一直喝到了今日晌午。
“那兩名女子,到底是哪裡來的?”秦重冷著臉,問道。
“那是,那是。”管事田福貴瞅了一眼王貴,似是害怕,囁嚅不敢言。
秦重心裡登時明瞭,這其中怕是另外有事兒啊。掃了一眼王貴,見他只是低著頭,跪在地上一句話不說。但秦重還是發現,王貴渾身肌肉緊繃,一雙腿也在緩緩的調整姿勢。這是想著奪門而逃,還是想暴起傷人?
再看其他兩人,雖是低著頭,卻是左右逡巡,互相交流著眼色。秦重皺了皺眉頭,終於有了一絲疑惑,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。田莊裡的莊戶,都是老實本分的莊稼漢,哪像這三人,目光遊離不定,渾身都透著彪悍之氣。
秦重暗暗留意,起身走到王貴身前,說道,“你且隨我來。”
秦重想將這三人分開,單獨訊問。
王貴站起身,微弓著腰,跟在了秦重身後。堪堪走到門口,王貴忽的眼露兇光,一彎腰,從靴筒裡抽出一把匕首。猛向前縱躍兩步,一刀直刺秦重後心。其餘兩人也有了動作,噌的跳起來,一左一右,撲向了秦重。
秦重後腦好似長了眼睛,電光石火間,倏地一個錯步回身,閃電般探手一抓,正抓住王貴持刀的手腕兒,順勢往前一拽。王貴失去重心,腳下不由自己,登登向前栽去,只聽“砰”的一聲,狠狠撞在了門框上。
後面兩人撲來,秦重忽的一矮身,一個凌厲的掃堂腿,“咔嚓”一聲脆響,其中一人慘叫著飛了起來,四腳朝天,“砰”的重重砸在地上。
秦重掃飛一人,趁勢旋身站起,一腳蹬出,正中另一人心口。
“娘啊。”又一聲滲人的慘叫,被踹個正著的漢子,身子弓成了蝦,倒飛出去撞在了後牆上,砰的一聲摔落在地,四肢抽搐幾下,再無動靜。屋內眾人,只覺整個房子都跟著晃了晃。一時間,屋內塵土飛揚。
凝神再看,剛才兇相畢露的三人,全躺在了地上,慘叫哀嚎不止。其中一人被踢斷了腿,另一人聲息全無,不知生死。王貴撞得不輕,趴在地上,掙扎著卻起不了身,一道血印子,將臉分成了兩半,鼻子嘴裡不停的流血。
作坊管事以及其他三個匠人,跪趴在地,嘴巴大張,早看的傻了眼。秦家三少爺的威名,他們當然聽說過,要不然,方才也不至於那麼害怕。但是一眨眼的功夫,三個兇狠的大漢,都被打的半死,超出了他們的想象。
這還是手持兇器,背後遽然偷襲的結果。
“三少爺饒命啊,不關俺們事啊。”田福貴爬前兩步,忽的嚎叫起來。
“三少爺饒命啊,不關俺們事啊。”
“三少爺饒命啊,不關俺們事啊。”其他三人一見,頓時聲淚俱下,也跟著叫了起來,一個個都著急撇清自己,害怕步了王貴等人後塵。
“好好回話兒,少爺自會判斷。”這時,三飽兒安頓了倆女子,又返回了這裡。一腳邁進大門,才吃驚的發現,屋裡已是一片狼藉。
“那兩名女子,是他們擄來的。”
“王貴與秦府管事餘慶相熟。”
“他們三個,都是狼山的強人。”
..........
管事田福貴幾人,爭搶著你一言、我一語,漸漸將事情說了清楚。
秦重默默的聽著,臉色鐵青。聽到強人,秦重眉頭跳了跳。琢磨了半刻,才忽的想明白,這時候的強人,說的就是土匪啊。“土匪?”秦重後知後覺,噌的一下站起身,心裡不那麼淡定了。自家田莊,竟成了匪窩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