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可靜靈倒是手很快,照著往下一甩,那大哥終於被甩開。
這個時候,我看到靜靈面無表情,平淡的移步往上,真真是有著高僧大德的威儀,彷彿之前她還在塵世的苦海里頭遨遊,轉身之間,依然超脫,風也好,雨也罷,兀自受用。
也就是在這個時候,我好似明白過來,且唸叨著“欣婉”這個靜靈另外的名字,真是好名字,聽起來大概就能知道此女子定是相貌雅緻,性情溫婉。
“我還會回來的,不會死心的……”時尚大哥把精緻的禮品盒放到山門的門崗處,望著已經繞過大雄寶殿往禪院去的監寺大聲喊著,那樣子,像極了灰太狼被紅太狼一平底鍋抽飛時候喊出的“我一定會回來的!”一樣滑稽,既好笑,又深情啊。
我扶著門框,有個小師傅在殿內敲著木魚,噠噠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,在她誦經的間隙,大著膽子走過去,向她詢問餘沉沉的事情,已經微微閉上的,只留一線的眼睛睜開,那眼神,清澈明亮非常,只小聲的講了幾句,大概齊就是要我在大殿裡面等就好,過會兒她就會到這裡來,雨變得很大,那對“父女”也沿著石階爬上來。
在殿前,儀真停住腳步,身後穿著草鞋的鄉民裝扮大哥也跟著停住,他們身上已經被雨打溼了一大片,儀真身上的僧衣被雨水浸染成深灰色,至於那位鄉民大哥,倒是似乎習慣了風吹雨打,沒有格外顯出淋雨的不適感。
“這是你媽給你做的布鞋呢,來的時候專門叫我捎帶過來的,趕快試試合不合腳,你到了這裡,你媽老是惦記你,當尼姑吃不了肉,瘦了很多,還是按你進寺前的腳碼給做的嘞。”作為儀真的父親,儀真在他的眼裡還是孩子,作為旁觀者,令我不解的是,他沒有像那位時尚大哥一樣規勸、跟其信仰反著來、完全沒有怨氣的同儀真講著溫暖的家常。
隨後,這位已經有些駝背的父親,蹲下身來,從蛇皮口袋裡頭掏出嶄新的布鞋來,伸過手去,儀真便迅速往後退了兩步。
“你這是做甚嘛?進了門子,也沒有規矩說不讓當爹的給穿鞋吧。”儀真就猶豫了,她白皙的臉上列出皺紋來,特別清晰。
終於,父親拿住她的腳,脫下已經溼了半邊的僧鞋,換上了新的布鞋,勾起身子往前探看,便瞧見了那鞋墊上還精細的編織著花花草草的圖案,足以見得做鞋人針線活兒的功底。
父親的手掌很粗糙,手背上溝溝壑壑,滿是操勞痕跡,臉上卻欣慰的笑了,“我就說嘛,你看正合適,還老擔心鞋子做大了,這不剛剛好嘛。”說著,他像是觀察寶貴之物一般細細打量著女兒的這一雙布鞋。
“您還有事兒麼?我該去清掃禪院,您回吧。”父親緩緩站起身來,面露難色,餘下有很多話呼之欲出,卻是到了嘴邊又咽下,只是看著儀真,那是一種十分親切的目光,再沒有比這更加親切純粹的眼神和目光。
“孩子,有空回家看看你媽啊,你知道的,這一回,病的很重,恐怕……反正就是天天兒唸叨你,我才來的,算是爹求你這事兒,你就過幾天回去一趟吧。”這個乾瘦的父親話剛講完,眼裡冒出了淚水,倒是儀真,好像是聽著一個平常香客在許願一樣,說罷點點頭,往藏經樓去了。
終於等到餘沉沉,她拿著經卷,我回過神來,走了過去。
“看書吶!”
方才抬頭,一見是我,有些意外,“你怎麼來啦。”
“嗯……嗯,來看看你嘛。”
“有什麼好看的,還不是老樣子。”
“不,你比上一次看起來精神多了。”
“是麼?”我點點頭。
我問她,像我們這種求學之人,該拜什麼菩薩才靈,她便在前面領了路,往供奉文殊菩薩的大殿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