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二爺坐在堂屋的地上,想著該用哪一招破了這大院的晦氣。他覺得還是先用火攻為好。於是,讓三兒子天滿叫來的李管家。
李管家是從外省遷來的一戶外來戶,其父李家奇原本是楊家的長工,後來,楊二爺他爹看其幹活非常賣力,便撮合著把自家的一個丫鬟嫁給了李家奇,生了李寶淨,也就是李管家的大名。
這李寶淨自小就聰明伶俐,壞主意一肚子,不管是迎來送往,還是管賬收租,總是給楊家多進少出,脾氣秉性和他厚道老實爹一點都不一樣。
楊二爺哥幾個分家後,李寶淨就隨了楊二爺,給楊二爺做起了管家。這些年可是做了不少壞事,老天也有報應,這李管家年輕時看重了自己姨家漂亮的二姨妹,結果趁著串門,就把二姨妹好上了,沒過幾個月二姨妹肚子起來了,家裡這麼一問,才知道是李寶淨乾的,兩家一合計,一是為了遮羞就讓李寶淨娶了二姨妹,結果他倆生的三個孩子都是弱智。村裡人都說他壞事做多了報應。
“二爺,您叫我有事?”李寶淨的腿剛邁進堂屋的門檻,便看到了坐在太師椅上一臉愁容的楊二爺。
“來來,寶淨,坐這。”楊二爺這次很客氣。
“二爺,使不得,我還是站著說話自然。”李管家知趣地答道。
楊二爺還是起身把李管家摁進自己身旁地椅子裡,拉著李管家的手說道:“寶淨,這一晃跟我也二十多年了,二爺對你薄嗎?”
“二爺對寶淨如同父母再生,奴才願意肝腦塗地為二爺做事。“李管家聽到二爺這樣一說,立即恭敬的站了起來,彎腰衝著楊二爺說道。
“來,坐下說,寶淨。”楊二爺把李管家又拉到了椅子上後,繼續說道,“寶祥,知道嗎?海棠那房子裡盤著條破咱楊家大院風水的蛇精,你記得不,天福就是讓蛇咬死的,今兒我請了這方圓百里最有名的周半仙,仙人說一是火攻,就是燒了海棠住的那房子,咱楊家大院的風水就又會轉回來。”
說完,楊二爺眼巴巴地看著李管家。李管家聽到這,也起了一身地雞皮疙瘩,有點發怵。
楊二爺看著李管家遲遲沒有反應,便又說到:你看春草這孩子多喜歡你啊?李管家猛地一驚,他知道自己和春草那點破事已經走漏了風聲,這可是沉塘的罪啊。想到這,楊寶淨跪倒在地,磕著響頭,求饒道:二爺,寶淨願意去放火,燒了海棠那新房子,驅趕蛇精,保楊家大院永世昌盛。
“好,好!“楊二爺聽李管家願意去放火,那張陰沉的老臉一下了蹦出了燦爛的笑容。
後半夜,李管家找了塊花布蒙了臉出了屋子,從楊二爺身邊提起了滿滿一鐵皮桶煤油悄悄出了楊家大院,奔著海棠的新房溜了過去。
海棠今天和來喜走的很遠,來喜進屋把人放下走之後,海棠就仰面朝天呼呼大睡起來。海棠母親看到女兒的樣子,坐在炕邊,兩行老淚順著枯黃的面頰流淌了下來,她此刻不僅為海棠擔心憂愁,她還惦記著梁莊的海英。趙四保也幹了一天的田裡活,有些疲倦,倚著炕牆吧嗒吧嗒地抽著旱菸。
“別抽了,你個大老爺們就知道抽,抽死你算了,你不知道女人養孩子時男人不要抽菸。”海棠媽看起來火氣很大,衝著悶頭抽菸沉思的老頭子低低地喊了一聲。
趙四保聽見海棠媽上火的話,沒有吭聲,把煙鍋裡的火弄滅了,自己沒脫衣服也倒頭睡了。海棠媽也忙活了一天,看見都睡了,也扶著炕桌打起了瞌睡,炕桌上放著海棠沒吃的飯菜。
李管家提著煤油溜到了海棠家的房後,可是轉了一個來回,發現這青磚房子從後面沒法點火,於是又提著煤油轉到了大門口,他想把沒有潑到大門板上點火,可是一想,這大門著了,也燒不到正房啊!看來,還是得翻牆而入,把煤油潑在窗戶和屋門上,才能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