恨。可是我看著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,心裡也是五味雜陳,也不知該咋安慰他,怎麼回應他。”
“你打算怎麼辦?”孫向紅平靜地看著劉清剛問道。
“我覺得吧,這人平時教學還真是有實力,他教的課大夥普遍評價很高,課堂上也很積極,白天可賣力了,啥活都搶著幹,和大夥關係混得相當不錯。孫校長,我覺得這個人是不是可以作為發展物件,我入黨後還沒發展一個黨員呢?”劉清剛答道。
孫向紅聽完,他那沉著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劉清剛年輕而又充滿激情的臉龐,低聲嚴肅地說到:“劉清剛,目前局勢相當混亂,我和澱北黨組織自從梁校長失蹤後,只是前些天張軍師冒著傾盆大雨晚上來到我家報個平安,一直和任何人都沒有聯絡。所以,我們目前一方面要想方設法儲存好已有的黨的組織力量,另一方面要謹慎地發展革命事業。但梁校長的失蹤還未查明原委,所以,切不可麻痺大意,對這個張文軍要謹慎小心,不可隨意暴露自己身份。記住了。”
“咚咚咚”,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,打破了屋內的寧靜。
“請進”,孫向紅洪亮地喊了一聲。
門吱溜一聲開了,張文軍一臉憤怒地站在了門口,怒火沖沖地衝著孫向紅說到:“孫校長,我看到了保安團強行佔領楊家大院,他們也太無法無天了,這民宅咋能說佔就佔呢?那老楊家一大家子可怎麼活下去呢?我想了幾天,我想組織學生老師來個示威遊行,把保安團趕出楊家大院。”
孫向紅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,而是沉穩地擺了一下有力的大手,那手勢彷彿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,示意張文軍進來。張文軍此時依然顯得異常激動,他邁著大步急匆匆地走了進來,嘴裡又衝著劉清剛急切地說到:“劉老師,怎麼樣,和我一起組織老師學生遊行示威,趕走保安團。”
劉清剛聽了這話,神色有些為難,他看了看張文軍一眼,眼神中透著猶豫和困惑,又轉頭看了看孫向紅,嘴唇動了動,最終還是沒有言語。
孫向紅則上下仔細地打量著張文軍,語氣委婉但不失嚴肅地說到:“張老師,做事切不可太莽撞衝動。這保安團佔領楊家大院,據我所知,乃是保安團獨立營文之武和楊二爺之間的私人恩怨。你想想,咱們學生老師要是貿然攪和進去,能有啥好處?還不是人家一怒之下,給你幾槍,萬一傷了老師和學生,這後果不堪設想。一是我們怎麼向家長交代?讓那些滿心期待孩子能平安求學的家長如何承受?二是你又能找誰說理去?難道能跟那些蠻橫的保安團講道理?”
“他文之武敢,還沒了王法了,他一個土匪是狗改不了吃屎的。”張文軍情緒激動,聲音高亢,滿臉漲得通紅。
孫向紅見張文軍如此激動,情緒也一下子有了轉變。剛剛還和顏悅色的面容,一下子就板起了面孔,神情嚴肅,目光嚴厲,大聲地說到:“張文軍老師,縣教育局派你過來,是讓你幫助水澱小學提高教學質量,為孩子們的未來打下堅實的知識基礎,不是讓你來組織什麼遊行示威的。你請回辦公室備課吧!”
說完,孫向紅轉頭對劉清剛說道:“劉老師,你通知其他教職員工都來我辦公室,從今天起,我要宣佈一條紀律,任何人不得在學校內談政治,搞學運。誰要是想搞這些,現在就請離開水澱小學。咱們這是學校,首要任務是教書育人,不是參與這些危險的活動。”
當文之武終於過足了美夢一號雪茄的煙癮,他緩緩站起身來,邁著沉重的步伐站在了炮樓的頂端。
夜色如水,深沉而靜謐,文之武就這樣靜靜地佇立在那裡,目光痴痴地望著海棠家的那座青磚瓦房,以及窗戶裡那一跳一跳的燈火。
文之武的心裡此刻煩亂到了極點,這些日子以來,在文靜那極具誘惑與毒害的美夢一號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