孽。我現在就崩了他。”楊天祿此刻又用槍管使勁頂了下楊五爺的腦袋瓜子。
“別,別,天祿,我絕對不找日本人說這事。我就說,這糧食被城裡興德隆糧店老闆劉大虎,勾結他的堂兄弟劉大龍,半夜搶了咱楊家大院的麵粉,他們合謀賣了獲利,二哥,你看這麼說,行嗎?”楊五爺此刻真的慫了,竟然把和自己合夥做這個買賣的劉大虎給繞了進來,嫁禍於他身上。
聽了楊五爺的話,楊二爺看著他,沉思著,繼而大聲問道:“為何如此編排?”
“二哥,我交代,我交代,說實話啊,麵粉這事,我沒和日本人講,是和城裡興德隆糧店劉大虎商議了,我騙你搞到麵粉,他以七成價格收去。現在事情這樣了,知道這事的只有他,而他又是北邊山區聚龍寨土匪頭子劉大龍的堂兄,他倆合夥勾結偷咱楊家大院的麵粉,這邏輯通。就是報官,也能治他罪。不死也要脫層皮。”楊五爺哆裡哆嗦地交代了全部陰謀。
“哦,這樣子,要是把這個罪透過你的嘴扣在劉大龍、劉大虎兄弟倆身上,屆時,縣長回來,這事是能合情合理交代的,麵粉被土匪偷了,那就應該由警察局去追。有理。”楊二爺聽著楊五爺的話,他想到了縣長和他在一起合計以次充好搞貪汙的情景。
此刻,楊二爺覺得,這簡直是天意啊,這麵粉被偷的太是時候了。這樣自己和縣長搞的賺錢詭計,真的要把麵粉運到縣府,被人發現了秘密,連老賬一同翻出來,還真是個麻煩。現在,麵粉被偷了,報官,也的確是個不錯的結局。
於是,他對楊五爺說,“你呀,現在跟著大馬車回城,去監察局報案,按你說的報案,這樣子也好,你還可以敲詐劉大虎一筆錢財,甚好!”
“是是是,”楊五爺聽了楊二爺的安排,趕緊應承著,腦袋像小雞啄米一樣,狂點著,他的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,腳步卻開始緩慢而謹慎地向後退著。楊五爺依然沒了來時的狂傲,此時他退後的每一步每一步都伴隨著一個近乎直角的大躬,他的動作如此小心翼翼,彷彿生怕引起任何不必要的麻煩或不滿。
隨著楊五爺的後退,他逐漸遠離了楊二爺,朝著楊家大院的院門方向移動。他的眼神始終落在楊二爺身上,不敢有絲毫鬆懈,生怕錯過對方的指示或反應。
當楊二爺鞠著躬,就將退出楊家大院的大門時,他被大門檻絆了一下,整個人仰面朝天摔了下去。
“哎呦,”楊武也被摔疼了,嗷嗷直叫。
此刻,李管家幸災樂禍地說了一句:“山中竹筍,嘴尖皮厚腹中空,沒有金剛鑽,就敢來楊家大院碰瓷,哼!”
與此同時,那些等候在楊家大院門外的腳伕們和車把式們,也注意到了楊二爺的舉動。他們看到楊五爺如此恭敬地對待楊二爺,不禁心生好奇,但又不敢輕易詢問。然而,當他們看到楊五爺摔了個仰面朝天時,都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儘管這些人心中對楊五爺充滿了嘲笑之意,但實際上他們內心更為焦慮的問題是:今天的車馬費和工錢由誰來支付呢?
畢竟,這才是他們最為關心的事情。如果沒有人願意承擔這筆費用,那麼他們辛苦付出的勞動就可能得不到應有的回報。因此,他們一下子圍了過去。
“五爺,這麵粉還不裝車?”腳伕們和車把式一同問道。
“裝個屁,麵粉飛了。”楊二爺躺在地上,看著這些湊過來的一張張被太陽曬得黢黑的面龐,沒好氣地回應道。
“那工錢怎麼算?”腳伕們立馬著急了。
“還有車費怎麼付?”車把式也焦慮起來。
“沒了,都沒了,”楊五爺此刻坐起身來,低著頭回應著。
“啥,那我們明天一家老小吃啥啊?就仗著今天的工錢吃飯呢!”一個腳伕們有些憤怒地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