獨特,熱衷於生啃檸檬。
他也不強求,給予評價:“同學對你挺好。”
“嗯,嗯,他們,很好。”
左成傑高興點頭,語氣溫柔:“一年前,我還不……嚴重,可以上學。雖然只有……一學期,但他們,一直都,沒忘記,我。”
“中午,貝貝……就來……看我了。”左成傑忽然變得健談起來,“還帶了,這隻……蠶寶寶。”
左成傑掀開紙蓋,露出其中一隻五公分左右的白色桑蠶。桑蠶飽滿肥碩,安靜縮在角落裡,已經到了快吐絲的時候。
“你很喜歡蠶。”
“很可愛,也很……受歡迎。”
不知為什麼,左成傑覺得對著這位哥哥的時候,就很想吐露心聲,明明他們才聊了一會兒?
“我想,變成蠶。”
他安靜縮在輪椅上,輕輕撫摸著手中的幼蟲,狹窄的視野裡只容得下這一小方紙筐。
“無憂,無慮,一生,沒有……痛苦,只需要……吐絲。”
“它的一生很短暫。”秋免卻反駁了他,“而你最初的願望比這強烈多了。”
融合夢境中,變為巨型蠕蟲擾亂城市並不是左成傑的本身意願,在剔除外人強加給他的意識之後,自始至終存在著的念想,就只有那顆龐大明亮的“木星”。
“木星”的意義是什麼?秋免本來無法理解,可在看到左成傑異常的模樣,和病房內敞亮的燈光之後,他似乎隱約明白了一點。
當視神經受肉瘤壓迫,眼前昏暗無光,只剩一線縫隙視野,即將失明的孩子天真地幻想著——
——夜空中出現了一顆巨大的燈泡,比月亮還大,比太陽還明澄,亮堂堂地懸掛在頭頂,有了它的照拂,一定可以驅散無邊的黑暗。
於是夢境中的他拼盡全力追趨這道光芒,就像現實中的他拼盡全力想要活下去。
左成傑有著強烈存活的慾望。
而他自己甚至沒有意識到。
但他的母親卻意志堅定,摸著他的腦袋說:“成傑,等你治好後,還能經歷很多事情,看見很多風景,比蠶寶寶快樂多了,媽媽保證!”
左成傑沒說話,低沉地耷拉著腦袋,左媽媽則強忍淚意,繼續給孩子打氣。
沒什麼眼力見的秋免忽然問:“什麼時候開始發病的。”
“……是先天性遺傳,他爸就有,但是不嚴重,只是臉上有點斑,成傑小時候也有,我們根本沒這個意識,他爸那時候還挺高興的,說爺倆有同一種胎記,一看就是他的種。”
左媽媽說這話時輕輕笑了一聲,也不知是在笑自己的無知,還是笑那位已死者的荒謬,又或許兩者都有。
“直到快上學了,我發現成傑比同齡孩子智商發育遲緩了一些,視力、聽力也不太好,才想到帶他去醫院看看,然後……就檢查出了這個纖維瘤。那時候成傑的外表還沒什麼變化,我跑了幾家醫院,縣醫院的醫生推薦保守治療,繼續觀察,但城裡的醫生卻說,腦部的腫瘤已經壓迫到他的神經,建議儘早做手術……然而,他爸不同意。”
左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