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全更多,只有等飛行高度降到3000英尺以下的低空時才能採取措施,幸而在這之前,危機已經被「路人」和機組人員聯合解決了。
“「路人」想法跳脫,行事隨心,但並不冷淡,反而……”
……有些可愛。
「九嬰」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怔了一怔,他沒有說下去,錄音鍵按了暫停,重新梳理了一遍融合夢境的內容,試圖組織新的語言。
然而記憶正如指間流沙一般飛速逝去,有時候越想回憶什麼,就越是想不起來,最後留存下來的只有印象模糊的輪廓。
他下意識攤開自己的左掌,那裡沒有俏皮的“路人”簽名,有的只是數條虯結可怖的疤痕,瘡瘢凸起而繁多,從手指尾端一直延伸到腕後,彷彿被利刃切開了數次。
「九嬰」沉默著,在甦醒不到一分半之後,他不由自主閉上了眼。
片刻後,他再次睜開,看著握緊的左手,仍有大夢初醒時的瞬息茫然。
他首先看了眼時間。
7月10日,19點36分。
池見英取過手套戴上,迅速拔掉身上的監測裝置,將錄音按下結束,之後就沒有再搭理,半點也沒有重聽一遍的意思。
他吞了顆營養片,冷著臉,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,正式退出了“夢境”。
凌晨,林市某醫院,人滿為患。
該醫院位於融合夢境的正中心,也是當地規模最大的醫院之一。大量因為融合夢境受傷的人正在這裡搶救,1718號航班上的倖存者也統一被送往這裡接受檢查。
秋免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沒問題,也不準備做精神檢查,跟隨班車過來只是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顯得太過特殊,在剛才那種情況下,硬是走掉會惹來很多麻煩。
何況魏樸也在這裡,秋免就算再不知世故,也會覺得還是確認一下他的情況比較好。
魏樸在排隊等檢查,他還是因為劇烈衝撞受了點傷的,秋免則從售賣機中買了罐汽水,不為味道,單純覺得這種麻麻的刺激不錯。
他肉眼可見受傷程度較低,且精神狀況良好,還主動讓位給別人優先治療,此時便成了醫院裡最閒散的人。
病人呻吟,家屬痛哭,醫生忙碌,護士奔跑,他逆流穿過擁擠的人潮,與無數張空白卻焦急的臉龐擦肩而過,分明沒有刻意隱藏氣息,在這喧嚷的氛圍中,卻同樣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。
一輛急救推車更貼著他的手臂飛速經過,匆匆照面中,他隱約看到了斷裂的白骨和毫無生氣的面孔。
醫院從來都是這樣的。
說來特殊,秋免旅夢這麼多年,一直刻意避開醫院相關的夢境。
雖說在病人的夢境中,“黑洞”的比例一向居高不下,與現實相悖的幻想元素反而較少,如果有機會,形成融合夢境的可能性一定不小,但除非有高階夢境危險臨界,秋免確實有意識地遠離這個地方。
上次在「蠕蟲」的醫院夢境中迷路也有這個因素,他幾乎不去醫院,不熟悉地形陳設——絕對不是因為路痴。
想到這裡,秋免注意到這家醫院的整體排布還挺像「蠕蟲」夢境裡的那家的,不是指科室規劃,他沒在意這方面,而是指建設佈局,也是中間一個導診臺,旁邊兩排ai掛號機器,中庭上下貫通式的設計,就像一些大型商場。
醫院現在都長這樣了麼。秋免一邊抿著汽水,一邊從兩個正在焦急打電話的人身旁路過,隱約聽到了“蠕蟲”、“九嬰”之類的字眼。
但他沒有理會。
蠕蟲,大家都看到了,至於“九嬰”,那又是誰?
“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,能恢復的都已經恢復,這波主要是財產損失,傷亡比例還是能夠接受的。就是解釋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