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冷意,如沐春風般笑著走向衛才韜,拱拱手道:“讓賢弟久等了,愚兄罪該萬死,罪該萬死。”
“愚弟不請自來,叨擾到賢兄,才是不該。”兩人相互寒暄一番,便分賓主入座,貌美的丫鬟又重新上茶。
隨著茶香嫋嫋,衛才韜也緩緩將早已組織好的話語說了出來,“賢兄,如今孫大人隱退,孫家落入女流之手,你怎麼看?”
“哼,不,是落入皇上手裡,孫家二十年內不會出第二個孫甘正,如今孫家已沒了作用。”他抿了口茶,看向衛才韜,“賢弟可識得鍾益展?”
鍾益展,北鍾家當代家主,孫老夫人的胞弟,孫大夫人的伯父,北鍾家乃北定府第一家族,盤踞北定府多年,鍾益展長子更是身居東三省總督。
許多人提起北鍾家,無人不知是東三省的鐘家,而不會有人說北鍾家是北邊的鐘家,這個家族與別人不同的是,號稱有先秦血脈,自然,沒人去相信便是了,當年太祖起兵一統天下,好幾個家族也同時起兵,他們相互之間拼不過,又不敢玉石俱焚,唯有太祖光腳不怕穿鞋的,權衡之下撿了便宜。
也曾起兵的家族中,鍾家,便是其中之一。
衛才韜與楊仲對視一眼,默契輕笑,“早年愚弟曾去過北定府,與此人有過一面之緣,多年未見,不知他可還識得老友。”
“既是老友,便必得多走動走動,如今江南、蜀中大水,怕是會有無數災民湧入京城,我等不可坐視不管,聽聞東三省米多物豐,說不得要賢弟走一趟。”
話畢,兩人對視一眼,暢快大笑起來。
與他二人一樣想起北鍾家的,還有孫老夫人和大夫人,兩人此時蝸居在佛堂誦佛唸經,養尊處優發號施令了一輩子,哪裡受得了這種苦?
只是,連孫甘正都隱居在後宅,她們能如何?孫大夫人將經書一甩,抱怨道:“姑母,這日子沒法過了。”
如今,她喚姑母了,等閒時候,都是喚母親的。
孫老夫人較之要淡然得許多,他手中不停的撥動念珠,嘴裡唸唸有詞。
“姑母!”孫大夫人沉不住氣大喊,“你說那賤人會不會殺了嬌兒?”
她太吵,吵得孫老夫人耳朵疼,將念珠一扔,扔在大夫人身上,“你這不爭氣的,整日裡只知道嬌兒嬌兒,你那女兒可來看過你?”
“您也不能如此說嬌兒,她傷還沒好,孫雲那賤人都恨死她了,說不定在為難她,想來也來不了啊。”她倒是極為關心女兒,事事為孫四考慮,“再說了,嬌兒失了靜馨園,在四皇子面前必然矮上一截,她心裡苦。”
孫老夫人聽罷更是氣她的傻,“都是你將靜馨園給她,她才無法無天,害得我與你在這裡受折磨。”
孫大夫人沒想到自己晨昏定省****侍奉的姑母、婆婆竟是如此想的,頓時哭起來,“姑母,您怎能如此傷侄女的心,若是父親知曉侄女在孫家受了委屈,不知該如何痛心。”
“想個辦法,通知北定府。”孫老夫人語氣尖銳的道,“希望,有人能幫忙將訊息傳過去。”畢竟做了一輩子的孫家掌家夫人,這一點她很快便想到了。
她想得沒錯,馬氏新喪,必然要辦喪禮,而孫雲並未派人去北定府報喪,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,原本是親戚關係,孫彬槐又是北定府的外甥,外甥媳新喪,卻不去外家報喪,顏面過不去,說不得兩家會交惡,從此斷絕親戚往來。
這些種種,孫雲都想到了,但註定要敵對的兩家,為什麼要遷就?
馬氏喪禮來的人不多,原本孫家是超級大家族,然而一番內鬥下來,紙包不住火,大家也都知曉孫甘正連孫女都管不住,如今孫家在孫家隻手遮天,來的人便少了十倍不止,連泰州馬氏也不過是派了個表兄過來。
如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