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淑颳了他一眼,偏偏他還極誠懇,一副老實人模樣,一句在外是猛虎在家是小貓男人形象的臺詞從他嘴裡說出來,原本該是滑稽的,但他太誠懇,又長得極好,硬生生給人一種此乃最美情話之感。
趙淑一時之間詞窮了,搜腸刮肚也只能想出:“油腔滑調。”來表達自己的不滿。
衛廷司見趙淑乃是生氣,頓時大急,回想起王繼陽給他的三句真言和三字真言,第一,臉皮要厚,第二,臉皮要非常厚,第三,臉皮要一次比一次厚。
三字真言,低姿態。
他自問方才貫徹了以上真言,姿態難道還不夠低?臉皮難道還不夠厚?
握劍的手,不由得握得更緊了,額頭也浸了細汗,聽了趙淑的‘油腔滑調’後,臉蹭的紅了。
趙淑看他一臉的茫然,不知自己錯在哪裡的樣子,頓時洩氣,“你怎不講信用?說好的在私底下這樣喚我,當著別人的面不可以。”
“我沒當他們是別人。”他雙眼猛的亮起精光,方才的茫然一掃而空,還咧嘴一笑,恰是揹著光,這一笑,仿若夏花絢爛,輕風和順。
趙淑氣結,擲地有聲的道:“不是別人也不行!”
“我沒當他們是人。”他笨拙的辯解,因話有不恰當而更面紅耳赤,雙眼可憐兮兮的看著趙淑,彷彿小貓般,讓人生不起氣來。
其實,他想說的是,心中有個聲音在告訴他,你若不主動打破,便永遠的在暗處喚淑淑吧,但若臉皮厚一次,無恥一次,就可以在人前喚淑淑了,讓全天下的人都知曉,淑淑這兩個字是你衛廷司的專屬稱呼。
但,他害怕唐突了佳人。
“他們是我的人,你竟不當他們是人?”趙淑頓時更氣了,狡辯都這麼蒼白無力。
衛廷司聽罷,心中更是大急,忙將花塞進趙淑手中,腦子裡卻想著王繼陽哄生氣女生三大法則,第一,她說什麼都是對的,第二,自己永遠是錯了,第三,道歉必須要有實質。
他理了理思路,道:“我沒當他們是人,是因為我方才只看到了你,以為他們是樹。”
趙淑:……,犯了錯,還油腔滑調,簡直不能忍!將花碾進他的手裡,然後狠狠的踩了他一腳,伸手一刨,將他刨開,“別跟著我!”
衛廷司心中暗自叫苦,又唾棄了一番王繼陽的這真言,那法則,但趙淑已越過他往前去了,顧不得太多,幾大步上前伸手拉住趙淑,從後背取下揹著的油紙傘,塞進趙淑手裡,“淑淑,這個拿著。”
趙淑看向手裡的油紙傘,“給我這個幹什麼?”
“待會怕是會下雨,我見你出城,又沒帶傘,特意給你送傘來的,方才我沒顧慮到你的感受,對不起。”他認真的道,那種你生氣可以,但要照顧好自己的眼眸,讓趙淑心口一滯,便沒將傘還回去。
畢竟,被人關心的感覺還是很好的,她乾巴巴的問:“你怎知要下雨?”
他指了指天空,道:“你看,雲層像綿延不絕的高峰,聳入天頂,一般出現這樣的積雲,就容易會打雷下雨。”
趙淑順著他指向的天空看去,果然見積雲向上凸起,猶如一座座連綿的山峰,聳入天頂。
記得小學的時候學過一篇課文,似乎也是這麼講的,她將信將疑的收回視線,“多謝,但方才我還是很生氣。”
衛廷司受傷的看著她,又是可憐兮兮的眼神,彷彿在說,你看我這麼可憐,還忍心生氣嗎?
趙淑豈是裝可憐就能打動的,她拿著油紙傘,堅定的道:“衛將軍,請回吧。”
“你還在生氣。”他嘴笨,但趙淑聽明白了,這分明就是說,你還在生氣,我怎麼能回去。
這其實只是一件小事,趙淑覺得若再糾纏於此,太過於矯情,但不講信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