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,說實話也能惹女子生氣?女人的心,怎那麼難懂?
他站起來,看了看蓋了許多芭蕉葉的小屋頂,道:“別出來,我去看看。”
趙淑想讓他別去,但他已經走入雨中,不多會便消失不見,然而緊接著一聲聲響雷,就像打在自己頭上一樣,一顆心不由得揪起來,幸虧此處不是高地,也不是巨樹之下,讓她稍稍放心。
不多會,聽到有樹木倒下的聲音,連續嘩嘩的聲音之響了好久,想出去看看,但雨太大,都飄進來了,狂風吹著火歪歪斜斜。
又過了大約半刻鐘,衛廷司拖著一捆拳頭大的喬木過來,喬木的樹葉很濃密,趙淑也叫不出樹的名字,姑且便喚作喬木。
他將喬木加固了芭蕉屋的框架,又在頂上放了能擋住冰雹的木頭,這樣還不夠,他手中匕首飛出,將旁邊三棵比較大的樹攔腰折斷,樹倒下剛好蓋在木屋之上,形成三角。
做好這些,他才放心走進芭蕉屋,全身已被大雨淋透,站在門口給趙淑擋風,裡衣嗒嗒的滴水。
逆著光,趙淑看向他,好看卻習慣性冰冷的臉龐,正滴著水,劍眉上,長長的睫毛上,都掛著晶瑩水珠,修長偉岸的身材,因裡衣都溼透了,顯出他漂亮的腹肌。
趙淑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鼻子,還好什麼也沒有。
“你,莫要擋光。”她鬼使神差的說了這麼一句,說完覺得不是很合適,又道:“你都溼透了,先烤烤火,不然會生病。”
“好。”他走近兩步,但還用身體擋著冷風,因為她看到趙淑冷得嘴唇都烏了。
他這個樣子,趙淑心中暖了暖,將外套遞給他,“穿上吧。”
“不用,以前經常赤身在冰天雪地裡練功。”他渾然不在意,又將外套套在趙淑身上。
果然,如同他預言的般,外面下起了冰雹,冰雹不大,指頭那麼大,但若是砸在人頭上,亦是極疼的。
這樣的天色,想來他是經歷了不少,不然不會如此準確的預知,就像種田靠天吃飯的老百姓,也能知曉今日會不會下雨一樣。
經歷多了,才懂得。
默然,趙淑同情的看向他,一流世家的嫡長子,卻從未享受過世家嫡長的待遇,若是她,必然要將這家恨個透,不讓它翻天覆地絕不罷休。
往火堆裡丟了一根柴,讓火旺盛一點,趙淑試探性的問他,“練功很苦吧。”
大家都是普通人,想要變得不普通,所要付出的努力,十倍百倍何止?
衛廷司不在意的搖搖頭,“一開始覺得苦,後來就習慣了,我挺喜歡的。”
這話,趙淑聽罷心口一酸,當苦練成了習慣,這需要花費多少時間去適應?有的人連最基本的飯後百步走都懶得去做。
“你這些年都在京城嗎?”趙淑問,這個問題她一早便覺得奇怪,不記得問沒問過,但此時卻突然非常想知道他這些年是如何過來的,秦吉是明德帝的暗衛首領,必然不會離開京城,而他是秦吉的弟子。
如果,一直在京城,卻不能回家,這對於一個孩子來說,多殘忍,試問世家子弟中,何人在十六歲豆蔻之年,便為朝廷效力?
這個時候的世家子,還在族學裡唸書,還在街上看美女,還在想著納哪個丫頭做通房。
且,他的名聲不好,世家弟子哪一個不是有著滿腹經綸、君子風範、學富五車等等這樣好聽的名聲,而他卻要頂著殺神、羅剎這樣的惡名,混跡在人間。
有人甚至於惡毒的說他是明德帝的走狗、鷹犬,趙淑無法想象,這樣不堪的名聲,會出現在世家嫡子身上。
他聽了趙淑的話,像是在回憶,久久才道:“大部分時間在。”
話說到此處,陷入了沉默,兩人都沒有說話,不知何時冰雹已停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