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郡的地理位置,與觀州頗為相似,不過不同的是,楚郡比鄰川蜀,會打仗的人都知道,楚郡是中原與蜀地之間的一大要塞。
並不是說楚郡不在中原境內,應該說是,楚郡是中原的門戶之一。
當初蜀國未滅前,楚郡一直是軍事重地,後來蜀國被滅,楚郡便也荒置了下來。
不過,這只是明眼人以為的荒置,事實上楚郡乃是一大軍事重地。
從先皇將楚郡分封給十一皇子燕王便可知曉,地方是個好地方,但抵不住蜀王與他有仇。
蜀王是先皇的胞弟,明德帝與永王的親皇叔,如今早已逝世,繼承王位的是長子趙毅荇,這趙毅荇的母妃與燕王趙崇基的母妃是世仇。
可見,先皇也不是那疼愛兒子的人。
不過也有利於國朝穩定,不會出現拉山頭的現象。
但百密一疏,這燕王的封地與景王的封地又比鄰,故此在趙淑的上一世,這二位可有過一陣子互幫互助。
就是這麼複雜的勢分割,讓人捉摸不透,複雜在何處?此番明德帝便有些為難了。
他看著桌上放著的情報,“蜀王的人攔截了信差?哼。”這樣的障眼法,三歲小兒都不信,他如何能信?
秦吉站在一旁,接話道:“皇上,楚郡水患並不嚴重,可恨的是燕王將難民趕出城,惹得百姓怨聲載道,故此災民才紛紛湧入京城。”
“這個老十一,說他蠢都是客氣的。”明德帝龍顏大怒,將茶杯放得哐哐響,“等一下。”他大怒之餘,似乎想到了什麼。
重新拿起情報,喃喃自語道:“蜀王的人攔截了信差,老十一在將難民趕出城,十二那邊有沒有情況?”
“有,景王在廣開城門,放糧賑災,如今名聲已在楚郡傳遍了,蜀中也有許多難民往西涼去。”秦吉將實情說出來,心中暗暗佩服景王,真會挑時候收買人心。
明德帝聽罷嘭的一腳踢在一旁的蒲扇上,蒲扇倒下,連帶著也帶倒了盛放冰塊的高腳鼎,一鼎的冰塊被踢翻在地。
還好鼎不算大,冰塊也不多。
“哼,朕忍他很久了,去,召你徒弟回來。”
從先皇開始便在籌劃的事,秦吉自是知曉的,要召衛廷司回來,便是時候到了,他躬身退下,不多會便回了深宮禁地。
一條條命令從深宮中發出去,從這一刻起,大庸的格局將徹底改變,或是天下歸一,或是如戰國時各方稱霸爭雄,沒有人知道。
而剛到楚郡的永王,此時打馬停在指路碑前,久久不動。
福伯落後一步,也停在指路碑前,將水壺遞到永王面前,“王爺,您喝口水。”
永王搖搖頭,翻身下馬,朝不遠處的一個難民走去,“這位老丈,敢問可是從楚地而來?”
難民六十多了,雖破衣襤褸,臉上也沒一處乾淨的,甚至連那手亦滿是汙濁,像是在山裡挖野菜,沒來及洗。
唯一違和的地方,便是指甲內極為乾淨。
“回貴人的話,確是從楚地而來。”他話不多,卻咬字清楚,眼眸炯炯有神。
福伯不放心,也翻身下馬護在永王旁邊,那難民看了他一眼,並不說話。
永王的掃視他周身,又問:“老丈一人?家中可還有親人?”
“哪裡還有什麼親人,老漢我孤身一人。”他說罷眼眶竟紅了,神色悲慼起來,這般突變,也帶動了永王與福伯,以及一眾府兵,諸人都聳起耳朵聽他接下來的故事。
老漢也不辜眾望,悲悲切切的說:“家中原是有兩個兒子,一個女兒,大兒子被燕王徵去當了兵,老二昨兒想要去城裡乞討,卻被燕王下令打死,女兒女婿也不知逃到了何處。”
說到此處,他再看永王,“貴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