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小順乖覺地先閃進房,展平了被子,幫我把裴其宣放到床上,再搓著手問:“王爺,要不要小的打些水幫裴公子擦擦?”我說:“算了罷,明天再說。”小順又咧開嘴:“王爺,桌上是小的備好的涼茶,您喂裴公子喝兩口罷,小的先下去了。”也不等我回話,閃身出門,帶上了房門。
我倒了杯涼茶,渡給裴其宣兩口。老子看他的模樣居然有些心疼。其實講良心話,老子心裡一向對裴其宣有那麼一兩分的小怵,琢磨不大透徹他心裡怎麼想。現如今看他老老實實地在床上躺著任我擺佈,心中忽然犯堵。我摸了薄被給裴其宣蓋上,把袍子捲一捲墊在頭底下權當枕頭,躺床邊對付了一夜。
第二天早上,我睜眼裴其宣靠在床頭,皺著眉毛揉額頭。昨天痛快今天受罪。我撐著胳膊坐起來:“頭不礙事罷?”裴其宣放下手懶懶說了句不礙事。我下床摸起外袍,早被昨天一夜墊在頭下皺得不成樣子。開啟房門喊了聲小順,只聽見一聲應,卻不見人影。
裴其宣也從床上欲站起來,我輕聲說:“你頭還疼就再多睡一睡,我讓人把早飯送過來你吃。”裴其宣恩了一聲,眉目間漸漸是平時的神采,“你昨晚上在房頂上與符小侯爺喝酒,喝得可痛快?”
我乾笑一聲,舔舔嘴:“倒是好酒,不過花雕烈,不如你喝的桂花酒香甜。”裴其宣從床上站起來,打了個呵欠輕輕靠過來:“我身上的酒氣還重不重?”
老子望著那一雙漾著霧氣的眼小心肝提溜了一下,恰好小順送了洗臉水過來,化了一場尷尬。
吃了早飯借了康王的帖子,請我到他府上賞桂花。桂花誰家沒有,康王是藉故找人聚聚,康王秋涼天走上春風運,終於在八月十五晚上哄如意了嫣兒,用的正是老子教他的招數。康王滿面春光對我跟仁王安王道:“我如今才知道,情這個字,竟是人間最貴重的詞字。你這一生一世,惟獨一個情字,人人不同。也惟獨一個情字,一生一世只得與那一個人。”仁王敲著扇子道:“照你這樣說,世上便不該有多情這兩個字?”康王得了嫣兒,與情字上也得了開悟:“多情不過是個託辭,不是真心。真心只有一個,哪能分成許多份?你不與人真心,也難得別人真心。所以人才道自古多情空餘恨,說的正是這個道理。”
康王飲水不忘思源頭,說要留諸位吃飯,主謝老子。我說:“這幾天喝得忒多,實在不能再喝了。”推說府上有事,告辭走了。
轉眼到了八月二十七,第二天就是符卿書娶公主的大日子。衍之幾天前就把兩份禮單擬好分別送了出去。自古有了新人笑便有舊人哭,老子晚上在京福樓酒樓碰見了一位買醉的兄弟,孫將軍。
我進京福樓的時候孫將軍已經喝到半醉要下樓,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