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已經幫你治好眼睛了,過不了多久你就可以重見光明,折騰了一晚上,你現在很虛弱,好好休息吧。”
少女的聲音如此美妙,如沐春風。
視眼朦朧,混沌不清。
依稀看到不遠處蹲著一個少女,身旁躺著一個男人,她溫柔地撫摸著男人熟睡的臉龐。
纖細的胳膊,如春柳拂江。
甚是美好。
可下一秒,隨著視線的移動,映入眼簾的畫面卻令人不寒而慄。
少女另一隻手露著鋒利的獸爪,如鐮刀般鋒利。
利爪鮮血淋漓,正滴著粘稠拉絲的血液。
順著一地的血液。
艾巒這才意識到少女利爪上的血液,從她這裡延伸。
而此刻的她,就泡在一灘粘稠的血液裡。
不知名的惡臭,夾雜著濃郁的血腥味,令人作嘔。
“嘔——”
就在艾巒乾嘔的同時,少女也敏銳察覺,她慌忙回頭,目光正好與艾巒撞了個正著。
“啊——!!!”
少女驚恐癱坐。
就跟見了鬼一樣。
艾巒困惑,但相對平靜,她吃力起身,甩去胳膊上拉絲的黏液,血液、泥土、落葉、雜草根,以及質感奇怪又噁心的麻繩。
不對,這不是麻繩,這是她打結的頭髮。
汙垢堅硬如盾,將頭髮層層包裹,沉甸甸的,疼的頭皮發麻。
這是幾年沒洗的頭髮,竟能混著一堆不知名的汙穢之物,攪和成這般堅硬,直接拿來當武器都不為過。
前一秒,這少女是誰,這血液怎麼回事,腦袋一片空白;
後一秒,原主殘存的意識蜂擁而至。
“哦,魂穿獸世大陸了。”
艾巒呢喃。
不愧是見怪不怪只怪科學無邊界的理科生,魂體和獸體三秒融合,順便把原主記憶都讀了個遍。
“小……小山……你……你怎麼……”
鸞音驚慌失措。
好奇怪的稱呼,正納悶,胸口發悶,忽覺窒息般的疼痛。
“你也是互回部落的嗎?我之前怎麼沒有見過你,我叫鸞音,很高興認識你,你叫什麼呀?”
多麼美妙的聲音,獸世最好聽的鶯歌聲也不過如此吧。
“我……”
因常年不說話,聲帶就跟生了鏽一樣,再用力也發不出第二個字,但那隻黝黑裹滿汙垢的手指卻在泥土上清晰地留下兩個字:艾巒。
“哇!真巧,跟我名字一個字一樣發音呢!那我們註定是好朋友啦!”
“不過我更想叫你小山,可以嗎,小山?”
盈盈淺笑,溫柔彎腰,髮絲輕盈下垂,撫在那張骯髒的臉頰上,如春雨滋潤著乾涸開裂的土壤。
一個是自卑膽怯的邋遢獸,就連天上的太陽都不敢抬頭直視,一個卻如同天仙下凡,溫柔善良。
在她靠近的那一刻,便已打碎她全部的戒備。
該死!
艾巒用力按壓胸口,卻絲毫不減鑽心的疼痛,她理解原主難過,但這種窒息感真會要了她的命。
醒醒!
她不該困在原主的回憶裡,那本就是謊言!
“小山”也不是什麼親暱的稱呼,不過是她厭惡她的字跟她重音罷了,她自始至終都嫌惡的。
所有的偽善不過是她得知原主有吐絲修復技能而蓄意接近,假借幫她尋找雄性結侶,不過是借她之手成己之事。
艾巒咬牙撕開臉上的血痂。
尖銳的刺痛感這才結束了原主混沌的意識,但是疼痛難耐,頃刻間,艾巒汗流浹背。
好在意識總算是清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