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什麼時候能醒,就要全看南溪自己了。
這邊,李淮景也受傷躺在榻上,身邊有如月和子瑜侍候著。
龍玉也去為他診療過,都是些皮外傷,稍作了包紮,並無大礙。
可是如月卻緊張憂心的不行,在李淮景面前忙前忙後,一刻不停。看的子瑜頭暈眼花道:“如月姑娘,你也忙了整日,回去歇歇,這裡我守著就好。”
“還是子瑜公子回去歇著吧,我看你也沒休息好,王爺這裡有我在,你大可放心。”如月哪裡會將這表現關心的大好機會拱手讓給子瑜。
李淮景看著互不相讓的兩人撫了撫眉頭,厲聲道:“你倆都出去。”
兩人面面相覷地看了對方一眼,只能乖乖的退下。
“十七,南溪可醒?”李淮景回想起在火場中見到南溪那一刻,那剜心之痛記憶猶新。
“回王爺,南溪姑娘只醒了一會,便又昏睡過去。看龍公子倒也不太心急,想必是沒什麼大礙。”十七如實細緻地稟告。
在雞鳴堂,當子瑜送來火鼠皮衣後,睦王爺披上就要衝入火場。
十七和子瑜都死命阻攔,卻都沒能攔下。
李淮景就這樣披著溼透的火鼠皮衝入了火場,十七當時又驚又懼。
驚的是王爺竟然能為南溪姑娘做到如此地步,懼的是怕王爺和南溪姑娘一同葬身在這火海之中。
好在,不多時王爺就裹著南溪姑娘從火場裡衝了出來。
有了火鼠皮的防護,睦王爺就是傷了手,好在龍玉的藥膏有奇效,治癒了也不會留下疤痕。
南溪倒是傷勢十分嚴重,還在昏迷之中。
“盯著春溪軒,有任何事都速速來報。”李淮景還未從那蝕骨的恐懼中走出來。
李淮景衝進火場,看見南溪倒在祝雞翁身旁,渾身是血,已看不清本來的面目。
那一刻,李淮景心痛到幾乎難以呼吸,跪地不起。
這麼多年的屢次被暗殺,他受傷無數,也從來沒有覺得如此痛徹入骨。
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,可就是忍不住的心痛到渾身顫慄。
甚至都不敢去查驗南溪是否還活著,他怕躺在地上之人就這麼了無聲息的離開了。
他怕到伸出去的手都抑制不住地顫抖著,怕碰到她的時候會觸及一片冰冷。
怕到抱起她包裹入懷時都忍不住泫然欲泣。察覺到她還有呼吸的那一刻,心裡鬆了一大片,萬幸她還活著。
李淮景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如此強烈的懼怕。
他從來對任何人都是淡淡的,包括如月包括時桉包括子瑜。
可為什麼偏偏對這個小藥童卻心懷恐懼,而這恐懼竟然是害怕失去。
也許是為了雞鳴堂,也許是為了抱雛白雀兒,也許是。。。。。。
李淮景望向窗外,他想弄清楚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