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淮景抱著雙臂靠在馬車,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南溪,看她要怎麼唱好這出戏。
龍玉倒是沉得住心氣,雲淡風輕得看著惱羞成怒的南溪,眉眼已彎成了月牙。
南溪看看李淮景又看看龍玉。
她咬牙切齒道:“師父近日不見甚是思念,只是近日雞鳴堂內災民眾多,臨近冬日,菢雛之事還有未盡事宜,南溪相信師父自會明白我這份苦心。”說罷,淚眼盈盈地望著龍玉。
這副可憐巴巴地模樣任誰見了都會起惻隱之心。
龍玉見南溪存大義於心,也不便當著睦王爺的面駁斥。
便叮囑南溪道:“賑災之事事關重大,這雞鳴堂不比知春園,萬事以賑災為重。自己切記行事小心謹慎,明夏就留於此處陪你。”說罷,拱手施禮於睦王爺便轉身便進了馬車。
葛叔揮動手裡的馬鞭,只聽啪的一聲清脆的鞭響,載著龍玉的馬車便絕塵而去。
看著遠去車輪翻滾而起的塵土,南溪依然內心覺得愧對於師父,這次她沒有選擇站在龍玉身邊。
想到此,她惡狠狠得看了眼睦王爺,也不敢過於張揚,轉瞬間便鎮定自若地對明夏道:“明夏,你跟著我怕要吃苦了。”
明夏咧著嘴嘿嘿笑道:“只要跟著姑娘,到哪我都不怕。”
果然是個伶牙俐齒的小藥童,這話接的既彰顯了賑災的重要性,又表明了龍玉的大度。
倒把南溪摘的乾淨,反而顯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。
李淮景沒有聽到想要的答案,碰了一鼻子灰,此時正悻悻地看著南溪。
“回王爺,大家的中毒症狀已全部消除,還需再服三日湯藥即可痊癒。”南溪向李淮景施禮道,雞鳴堂目前的危機是解除了。
只是這背後指使之人還未查清楚,與管事接頭之人已查明,但均已身亡,線索到這裡就全斷了。
李淮景皺眉沉思片刻對十七道:“今後雞鳴堂的主副管事由王府挑選,儘快安排妥當,以絕後患。”
斐信已到睦洲城,估摸雞鳴堂中毒一事也會略有耳聞,近日可要有的忙了。
十七正要領命離開,李淮景又沉聲道:“雞鳴堂增加守備,時刻不得放鬆警惕。”
空氣中緊張的氣氛也讓南溪不由得握緊拳頭,只是賑濟災民,怎麼就成了各方勢力相互傾軋的戰場。
南溪帶著明夏回到睦王爺城外的宅子,明夏自然和南溪同住一間。
有了明夏在身邊照顧,南溪自是放鬆很多。
南溪也是勞心勞力的累了一天,便讓明夏準備沐浴更衣。
明夏幹慣了這些粗活,雖然腿腳不方便,但幹起活來也是一把利索好手。
不大一會,南溪就已鑽進熱乎乎的水中,一日的疲憊瞬間一掃而光。
趁著幫南溪更衣時,明夏塞進南溪手裡一張紙條,並做了個噤聲的動作。
南溪莫名地看著明夏,輕輕開啟紙條,裡面只寫了一個大大“慢”字,這是師父的字跡。
南溪帶著疑惑的神情再次看向明夏,明夏亦只是搖搖頭。
“慢,有心則慢,無心則快。師父,你是告誡徒兒終是要有心還是要無心。”南溪搖搖頭淡淡一笑,便將手中的紙條慢慢靠近燭火,瞬間化為菸灰鬆手便隨風吹逝。
南溪的一舉一動都在李淮景的監視之下,隔牆有耳,隔屋有人。
李淮景把南溪安置在他的寢殿旁不是為了更好照顧她。
而是要看看這小藥童離開龍玉的視線,能否洩露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秘密。
使然,南溪每日並無其他事項,不是在雞鳴堂就是在去雞鳴堂的路上。
衛遼和其他侍衛來報,南溪也未曾見過其他閒雜人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