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分,沒想到這林刺史如此禁不住嚇。
自玄楚立朝以來,這惡意構陷皇親就是死罪,是對皇室權威的挑釁。
故而林藺石如若信口開河,坐實了構陷皇親罪,那可是要殺頭的。
站在一旁的斐信,鳳眼微挑顯得更是豔絕清冷。
他看著李淮景為了個不起眼的小藥童據理力爭的架勢,寒星似的雙眸露出了持疑待定的神色。
斐信將目光落在同樣跪著的小藥童身上,即使林刺史要將他投入大牢,這人的神色也沒有絲毫的慌張,鎮定自若的彷彿與己無關。這氣質與他的年齡和身量完全不相符,還真是個容易讓人琢磨之人。
“既然還未加審問,那這犯人的名號便不能亂叫。林刺史也是破案心切,還望睦王爺海涵。”斐信發話了,明顯是幫著林藺石。
李淮景望向斐信,這人怎還是活得那般妖孽。
雖已許久未見,但當年在京都,李淮景和斐信還有過一段同窗的往事。
只不過那時一個是不受寵的皇子,一個是當朝宰相的兒子,雖為同窗共讀,但兩人卻互相不對付。
李淮景嫌斐信長的過於妖孽,斐信嫌李淮景是個病秧子,處世過於閒散,個不入眼。
如今各自立場不同,就更沒有同肩並站的理由了。
在這睦州,兩人都有官職加身,再加上旁人眾多,神色倒都稍加收斂了些。
“既然破案心切,那倒不如今日就地開審,本王這雞鳴堂賑濟災民事關重大,也免得夜長夢多。”李淮景步步緊逼,根本就不給林藺石迴轉的餘地。
在南溪眼裡李淮景如此力保她無疑也是為了雞鳴堂。
雞鳴堂需要南溪,李淮景需要雞鳴堂,林刺史也拿自己無可奈何。更何況這禍事也不是自己做得。
既然是相互利用,南溪便抱著這個念頭,打定主意穩如泰山,就看今日李淮景如何能將自己置之於這事外。
就地審問,這在整個睦州還沒有先例,誰叫是睦王府的人呢,又關係到賑災大事。林藺石絲毫不敢耽擱,怕是誤了睦王爺的大事,又不知道有什麼盆子扣在腦門上。
見斐信也未曾反對,林藺石就在這雞鳴堂開堂審問起來。
林藺石主審,睦王爺李淮景和監察御史斐信陪審,如此大場面的提審案堂,也讓在場的眾人們議論紛紛。
這入秋的睦州天氣微涼,可主審林藺石卻冷汗如雨,不停地用袖子在臉上擦來擦去。
這案子如何審,睦王府的藥童終歸是王府之人。認真審,這睦王爺李淮景看樣子是有護犢之意;潦草審,這御史斐信也不是吃素的,定會扣個徇私枉法之罪。
林藺石左右為難,南溪跪於堂審之中,王爺和御史端坐於上位,府衙兵士立於兩側。怎麼看都是如此的森嚴肅穆的堂審,但其中的蹊蹺恐怕只有各中人等自身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