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樂從喜兒那裡得知王大太太病了,心裡就一直懸著,不過面上沒有表現出來。
大太太要是沒熬過去,王熙鳳就要守三年孝,三年孝期過去,王熙鳳也不過才十七歲,賈璉二十出頭。
說起來,這樣的年歲結婚,對王熙鳳來說其實更好,因為越早成親,生孩子危險性也越大。
晚兩三年成婚,也更安全。
但徐樂奇怪的是王大太太身體一直很好,怎麼突然就病得這麼嚴重了,而且最關鍵的是為什麼她爹孃沒有給自己寫信,將這事兒告訴自己?
難道,大太太的病,其中有什麼不能說的緣故不成?
徐樂因為此事,擔心了兩三天,一方面是擔心王熙鳳的嫁妝出了什麼岔子,一方面是擔心自己的爹孃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,這麼大的事情都沒寫信來京裡。
徐樂提筆,寫了一封信,託人送回金陵,想得知確切的訊息。
在她還沒有收到回信的時候,王二太太就因此事,將王熙鳳叫到了正院去,徐樂就快手扶住了王熙鳳的手臂,在喜兒還沒有反應過來前,平兒就扶住了王熙鳳的另一邊,兩人對視一眼,很有默契的爭搶到了陪王熙鳳去王二太太院裡的機會。
喜兒瞪了平兒一眼,沒奈何,是自己手慢了,只能在一旁慪氣。
到了王二太太的院裡,王二太太滿面愁容,見王熙鳳來了,就摟過王熙鳳,淚珠子不停的掉,嘴裡只道:“我苦命的鳳哥兒喲!”
王熙鳳被唬了一大跳,連忙安慰王二太太,拿帕子給王二太太擦眼淚。
王二太太對王熙鳳道:“我的兒,金陵那邊傳來了訊息,你娘不好了,明日你我就收拾東西回金陵。榮國府那邊也知道了訊息,就將下聘的時候推遲了。”
王熙鳳被嚇了一大跳,強逼自己穩住心神,問道:“嬸孃,我娘究竟怎麼了?”
王二太太道:“金陵那邊來人說,你娘已經病了兩月有餘,本以為是小症候,不想治了兩月,慢慢就成了大症候,具體的情況沒說清楚,只說身子越發的不好了。”
王熙鳳一聽,淚珠子滾落,也哭了起來,但哭了一場後,立馬就打起精神道:“那兒回去就收拾行囊,明日一早就啟程回金陵。”
王二太太抹抹眼淚,對王熙鳳道:“我的兒,你也莫著急,你叔父聯絡好了商船,我們出了京,就轉河道,幾日就到了。”
王熙鳳應了一聲,王二太太怕她回去傷心,只讓王熙鳳身邊的丫鬟去收拾東西,留王熙鳳在正院住了一晚。
徐樂跟平兒就連忙回去,對喜兒、安兒道:“大太太只怕不好了,二太太讓咱們收拾東西,明日一早姑娘就要啟程回金陵。咱們院裡得留人看著,看明日一早姑娘怎麼說,現在先將姑娘往日裡慣穿的衣裳收拾了,備一兩身素淨的沖喜,慣用的東西拿上,頭面收一套金的,其餘的備珍珠頭面。”
眾人一番忙亂,收拾東西。
徐樂悄聲跟平兒道:“我們也收拾兩身素淨的衣裳備著,只怕大太太是……”徐樂沒有說完,平兒就明瞭她的未盡之意,默契的點頭。
徐樂支使丫鬟收拾頭面跟衣裳,又收拾王熙鳳的床褥,好一番忙亂,直到半夜才停下。
平兒在清查可有什麼東西沒帶上的。
徐樂道:“咱們幾個一起清點,記成冊子,什麼沒拿到,什麼拿到了一目瞭然,先從穿戴開始。”
眾人點頭,安兒道:“頭面三套,一套金鑲玉的,兩套珍珠的。衣裳十套,姑娘愛穿的大紅兩套,淺粉、淺藍兩套,鵝黃、碧綠一套,海棠紅一套,墨藍色一套,黑色一套,白色無花紋的一套。”
徐樂聽了,就道:“將海棠紅、墨藍、碧綠都換了,換成丁香、雪青、藕合這一類的,顏色清雅又不過於素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