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見徐樂詢問自己大女兒,喜兒便笑道:“她呀,叫靜姐兒,性子可安靜不了一點,我婆母說她年歲也不小了,找了官宦人家出來的教養嬤嬤,要磨她性子。今日得了空,可不得撒歡的玩兒。”
說到女兒,喜兒眉眼間止不住的笑意,顯然是極愛的。
徐樂道:“靜姐兒虛歲也不過七八歲,何必這麼早就壓她性子,我瞧著,她跟你幼時的性子極像,活潑討喜。”
喜兒臉上的笑容,淡了一瞬,嘆息道:“活潑是真的,只怕討喜就不是那麼討喜了,姑娘家還是貞靜嫻淑些還好……”話語中有未盡之言,徐樂窺她神色,便猜到了幾分,只怕是喜兒的婆母又鬧將了什麼事。
喜兒與王先生成親至今,夫妻感情好,唯一的遺憾是,沒生下個哥兒。
只這一點,便叫王太太不高興了。特別是王先生的弟弟去年成親,弟媳杜氏一進門,隔年就給王家添了個哥兒,這麼一對比,王太太更瞧這兒媳婦不順眼了。
後入門的杜氏,只是鄉紳家偏房生的姑娘,論樣貌才幹,接人待物,身家底子這些,皆不如喜兒。但就一樣,生了個哥兒,便能得王太太青眼。
孩子一事,是喜兒的心病,徐樂便換了一個話題,大好的日子,不去想這些不好的事情。
徐樂道:“說起來,倒要恭賀你,日後就是舉人娘子了。明年三月春闈一過,只怕要叫你進士夫人了。”
喜兒聞言,臉上的笑容又盛了起來,引徐樂進院,嘴裡道:“那便借你吉言了。”
徐樂進了院子,平兒就迎了來:“你可算是來了,等你摸骨牌呢。”
“請徐淑人安。”
院裡其他的太太奶奶們見徐樂進來了,都上前行禮,你一言我一語的,說著奉承的話兒。
這個誇徐樂今日狀態好,那個誇徐樂打扮好,從頭誇到腳,沒一句重複的。
徐樂客套了幾句,便拉著平兒去裡間說話。
喜兒要招待客人,叫她們自在玩樂。
王太太親自來招待兩人,又找了個本家的太太陪坐,摸起了骨牌來。
這一次摸骨牌,若不是徐樂放水,只怕其餘三家,只能悶著頭輸。
徐樂控制了一下,四五圈下來,四家差不多不輸不贏。
“喲,你們已經摸上牌了,怎麼不等我來。”人未到,聲先至,王熙鳳帶著容秀,就進了屋。
眾人起身相迎。
徐樂笑道:“一起來摸上兩把鬆快鬆快。”
王熙鳳看看牌桌,心癢癢的,笑著道:“那就摸兩把,過過癮。”
王太太連忙讓王熙鳳上坐,又叫人支桌椅,另開了幾桌,有打馬吊的,有摸骨牌的。
王熙鳳對容秀道:“你且去跟青娘她們玩樂去,不必在我身邊伺候,今日甩掉那幾個猴兒,咱們也好生的樂呵一日。”
容秀聞言,柔聲道:“奶奶這話,可別叫蓁姐兒聽見,不然要鬧的。”
王熙鳳道:“她不在,我方敢言語的。”又對一旁的青娘道,“青娘,容秀性子靦腆,我不常帶她來這邊,你引著她去說笑玩樂。”
青娘便應下:“二奶奶放心,將容秀交與妾就是。”說著,便拉著容秀,去一旁說話。“奶奶們玩樂,怕是顧不上我們,咱們一旁說話。聽奶奶說,你老孃現如今身子不大好,可知是個什麼症候?”
容秀便與青娘去外邊說話,在裡邊,王家這邊的太太、奶奶們攀不上王熙鳳跟徐樂,就會跟她們兩個姨娘攀扯,為著清淨,兩人找了處避人的地方說話。
兩人到廊下,找了處背光的地方坐下,青娘問:“你娘現如今身子,可好些不曾?”
容秀回道:“奶奶請了府裡相熟的王太醫給我娘看診,王太醫說我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