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樂看了看跟在王太太身邊的杜氏,又看了看在另一邊待客的喜兒,聲音低了幾分道:“無妨,有你我撐腰,杜氏也不敢起什麼壞心思,不過是爭婆母的喜歡罷了,”
王熙鳳點點,不再說這事,這杜氏還入不了她的眼,若不是因著王先生是她族親,喜兒又是她身邊出去的大丫頭之一,有些情分,不然今日她也不會屈尊降貴走這一趟。派個丫頭道個喜,這些人就得高興好半天。
王熙鳳回過眼來,對徐樂道:“你可曾聽說了,甄家那邊怕是不好了。”
徐樂神色微動,詢問道:“奶奶是從哪得的訊息?”
王熙鳳輕哼一聲,帶著幾分譏諷道:“這些日子,甄家在京的人,上來了親舊的門,說要託付一些財物。那甄家的管事,也來了我們府上,二太太差點被說軟了耳根子,要不是金釧得了訊息,給我傳了話,只怕東西就要進府了。”
徐樂輕聲道:“只怕甄家是看著苗頭不對,要四處留後手了,只是……這東西,奶奶可不能沾手,免得惹來一身腥。”徐樂勸了一句。
王熙鳳道:“你放心,這事兒我也只跟你說,我手裡的銀錢不少,不差這一點兒。再說,膝下四個孩子,為著他們,我也得謹慎些,有些錢燙手,不好拿。”甄家現如今家財不少,四處託管,一家家分下來,竟有個二三十萬,這麼一大筆銀錢,動心的人不少。
王熙鳳是顧忌孩子,怕留下什麼不好,這才拒了。
兩人小聲說話,平兒端起酒杯,要給王熙鳳敬酒,便道:“好奶奶,你跟樂兒兩個,說什麼悄悄話兒,且讓我們也聽聽。”
王熙鳳抬手,也端起酒杯,笑道:“不過說兩句閒話,倒招得你說嘴。”
平兒佯怒道:“奶奶好不公,怎地只跟樂兒說,不跟我與喜兒說。我們且不依奶奶,奶奶不公,定要罰三杯的。”
徐樂搭腔道:“原是你們兩個吃味了,奶奶這三杯酒,是少不得了,不然……這酸味兒,要溢位來了!”
話音剛落,席上之人都笑出聲來,喜兒與平兒,鬧著要罰王熙鳳酒。
王熙鳳端起酒杯,自飲三杯,笑著道:“現如今依了你們,可好了?”
“璉二奶奶好酒量,真真是咱們脂粉堆裡的英雄,咱們少不得再敬二奶奶一杯!”席間,一婦人如此說道,旁人附和。
王熙鳳推脫不過,再飲了一杯,連聲道:“且饒了我吧,再飲不下了。”
徐樂笑道:“這滿桌佳餚,奶奶還沒嘗上兩口,諸位饒了奶奶,讓她吃兩口,墊墊肚子,再吃酒。”
眾人這才作罷,王熙鳳坐下,揀了兩筷子吃食,墊墊肚子。
酒宴散去,王熙鳳便要家去,徐樂見她吃多了酒,臉紅紅的,便道:“我送奶奶一遭。”
平兒瞧見了,就道:“你送奶奶回去,我也放心,我這邊幫著喜兒送送人,後日,我去你那邊,找你說話。”
“好,後日我在家等你。”徐樂應下。
容秀、青娘便攙扶王熙鳳上馬車,徐樂與王熙鳳同乘。
王熙鳳雖然有些醉了,但意識還是清醒的,等車簾放下,王熙鳳就道:“方才在席間,甄家的事情還沒有說完,我這邊還有事情要問你。”
徐樂抬手,輕釦車窗,馬車旁的兩個丫頭跟長隨,聽見叩窗聲,便往外走了兩步,離馬車遠了些。
徐樂問道:“奶奶有何事要問詢,我定然知無不言的。”
王熙鳳撐起身子,靠在車壁上,徐樂扶了她一把,隨即問道:“江南那邊,甄家被海盟擠兌得沒腳站,我且問你,這裡頭,有沒有油水?”
徐樂聞言,便明瞭,這海運的事情,王熙鳳是想要摻和一腳了,便道:“奶奶,這事情說到底,還是為宮裡的皇爺做事。我們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