盧文可的眼淚奪眶而出。
就算畫是別人畫的,但那行已經有點模糊的字,不會錯。
這句話,是四年前,他寫下的。
你……從來都沒有愛過我
當年葉安之不辭而別後,盧文可去過一趟明尼蘇達,專為散心。之後回國待了一段時間。
當時的他心情很差,每天就窩在二樓臥室後面的陽臺畫畫。
畫雪,畫樓,畫他和葉安之。
可他怎麼畫都不滿意,廢稿堆了厚厚的一摞。
直到回美國前一天,他喝多了酒,畫出這一副。
那是他曾暢想的未來——他和葉安之,是蒼茫天地間,唯一的暖光。
畫完後,他在背面寫下——
“to an,
i iss you”
——贈安之,我好想你。
然後他仰面躺在地上,呆呆地望著別墅閣樓的尖頂,痛哭不已。
因為喝得爛醉,他就這麼睡了一夜,險些誤了第二天的飛機,直到進了登機口,頭還是昏的。自然也就忘了帶這幅畫。
等下次回國他想找時,王姨卻告訴他,都已經扔掉了。
那麼這幅畫,現在怎麼會在葉安之這裡?
盧文可擦了擦眼淚,強迫自己理清混亂的思緒。
按葉安之的工作履歷,他是三年前的暑假來公司實習,因為表現出色,沒畢業就被簽下來。
那他怎麼會有四年前自己留在家裡的一幅畫。
這種稚嫩的學生習作,最可能的命運就是被扔進垃圾桶,怎麼會被留下來,輾轉到葉安之手中?
而且他沒有署名。葉安之,知道是他畫的嗎?
好不容易熬到天亮,盧文可終於顫抖著雙手,找出葉安之的電話。
他知道他們已經分手,不該再打擾他。
但他控制不住。
葉安之身上有太多謎團。但這一個,他非問不可。
按下通話鍵時,盧文可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。
可是,葉安之關機了。
盧文可又撥通他的辦公室電話,可秘書說,他沒來上班。
他登入公司內網,發現葉安之的狀態列,寫的是請假。
可葉安之是個工作狂,盧文可來了三個月,從沒見過他休息。
他張皇失措,離開辦公室時差點撞到董經理,“我……我有事出去一趟。”
他車開得飛快,腦子裡不斷在想——
葉安之為什麼會有這幅畫?
葉安之為什麼要留這幅畫?
葉安之對他,到底是什麼態度?
終於,他到了葉安之的家。
停車位,空著。敲門,沒人。
一種熟悉的恐慌出現。上次葉安之失蹤,也是如此,突然之間,就找不到人。
他心慌得厲害。
盧文可是坐在葉安之家門口發呆時,接到的王姨電話。
“小文,你說的那些畫,我可能知道……”
盧家別墅二樓一角,王姨推開門,指了指陽臺角落裡的一堆箱子——
“這……這裡面存了挺多你以前的東西,要不……你……你找找,或許有發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