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兒,那就好好給我學這世間規則,摒棄先前紈絝作派。記住,外頭可沒有爹孃慣著你,也不會如顧家一般寬待你。”
說著說著,老人覺得眼角有些酸澀。
雛鷹終將離巢。老鷹不捨,也無可奈何。
孩子大了,再也管不住,為人父母的,只能學那崖上蒼鷹,在風暴到來之前,狠心將雛鷹推下崖底,叫它學會真正的逆風飛翔。
這才是他今夜的目的。
“以後,爹爹不會再約束你,但相應的,從現在起,爹爹也不會再給你另行便利。”
此時,顧悄還沒明白過來。可顧準下一句話,就讓他體會到了,他這老父親,與顧執塾、秦夫子不愧是同門,遞起刀來是一脈相承的快狠準。
“你兩個哥哥讀書,我從未援過手。是以,你這次縣考的結狀,我也不會替你寫。”
老父親略顯發福的臉上,又恢復了一派慈祥,可顧悄卻精準t到那粉飾太平後的一絲絲惡意!
他終是親自摘下,得罪他親親老爹的惡果!
不剩幾天縣考就要開考了,沒有老父親這等大佬寫保結,他一個汙名還沒洗乾淨的紈絝,要去哪裡找五個考生互結,又去哪裡找在讀稟生為他開證明啊啊啊啊!
休寧小地方, 沒有不透風的牆。
第二天,顧家兄妹捱打的事,就傳遍了大街小巷。
賣包子的大嬸嘿嘿笑道, “養而不教, 爹孃直跳。打得好!”
打更的大叔啃著包子點頭, “顧家實在不像話, 哪有好好人家的兒女, 夜半頂著宵禁,在外遊蕩的?”
拎著籃子買菜的阿婆,手上挑挑揀揀不忘搭腔, “要我說, 顧大人早該管教了, 你們聽說沒, 那不學無術的小公子,入了族學也不安生, 又是誇下海口要考童生,又是跑去下舍講課禍害小童,幸好, 我那孫子上的社學。”
“哎,沒人比我更清楚顧小公子多會嚯嚯了!昨天我們當家的不知道在外頭聽到了些什麼,回家臉黑的跟包公似的,喊娃兒出來唸書給他聽,結果你知道唸的都是什麼嗎?”一同買菜的大姐一下子開啟了吐槽模式。
阿婆與大姐是老相識, 聞言放下菜,“是念得不好?”
大姐一拍大腿, 血壓都上來了,“哪是不好, 簡直誤人子弟!你可知道,昨天顧悄上完課,散學路上我那兔崽子一路鬼叫,沒頭沒尾說什麼隔壁趙老頭偷了我的錢給他孫子買李子,把臨街週五氣進了棺材……這挨千刀的,好生又讓那兩家聽著了!”
“這……這不是瞎胡鬧嗎!族學也不管管?”阿婆顯然震驚了。
“管?誰管!反正我們氣得夠嗆,無論如何是要去族學討個說法的!”
一同為人津津樂道的,還有另幾則八卦。
比如,知府上賓、京中貴人,那位神秘的謝大人在休寧羈留半月,終於回京。
順帶,他還帶走了謝家流落在外的外孫,那一躍龍門的幸運兒不是別人,正是顧家大房庶子,顧影傯。
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