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了評卷法眼,就看如何破題。而破題的切入點,顛來倒去不過是那幾個點。
這幾日他也做了些功夫,翻看了不少縣試舊題。
稍稍揣摩方灼芝癖好,他甚至能憑直覺標記出知縣有可能出題的句子。
兩個時辰,洋洋灑灑謄上十篇,散學後他就給原疏定下任務,“新出爐的第一冊,今日務必全部記誦完。”
原疏一翻,就知道這是顧悄為他單獨作的,與先前手書一個路數。
他喜不自勝將“秘籍”塞進書箱,“保證完成任務!”
堂上夫子也講書,但不會如此精細直白,原疏可太愛這種傻瓜式學習資料了!
黃五可不懂原疏的快樂,他縮了縮頭,儘量讓自己的存在感低一些。
黃家經商,家族教育從來只抓算盤和賬本,他雖打著進學的由頭,可不是真來唸書的。
何況他已經二十有七,早也不是那讀書的料了。
可顧勞斯怎麼會放過首席贊助商呢?
交代完原疏,他笑眯眯望著黃五,“不知道黃兄在家學過什麼,咱們一道進學,總歸要互相敦促,今日夫子正講述而,不若黃兄就以‘子在齊聞《韶》,三月不知肉味’作文一篇,與我們切磋切磋?”
黃五回了家,將題目一甩,丟給了花廳吃茶唸經的謝昭,“說好的我混去探訊息,順帶關照關照你那小情…咳…你那心上人,可沒說真要我頭懸梁錐刺股。舞文弄墨我一竅不通,這課業你看著辦吧。”
說著,他掂了掂身上的重量,心裡嘀咕,什麼三月不知肉味?那小子真的不是在內涵我?
謝昭放下茶盞,拈起那頁便籤,於修長指尖反覆把玩。
不過是空白書頁上隨手扯下的一張紙,只因有了那人痕跡,所以他便愛不釋手。
“多學學也不是壞事,你不是想奪黃家的權嗎?沒點墨水可降不住座下那些牛鬼蛇神。”謝昭眸中帶笑,“何況,這題出給你,多少也是善諫,你已羽翼豐滿,那藥是該停停了,吃多了畢竟傷身。”
黃五腦子裡倏忽晃過顧恪那張臉。
也不知在哪個戲本子裡, 他聽得幾句唱詞,“那公子,端的是含章素質、琨玉秋霜, 只把灑家望得心兒顫顫、魂兒離離”。
他原是記不住那些個雅詞的, 可見過顧恪, 就自然烙在了腦中。
最令黃五心折的, 是顧恪那樣的人物, 見到自己這般,竟也從未有過輕慢之意。
他一直服藥,體型臃腫、面容醜陋, 藥性催發時, 周身還盈滿穢氣。
旁人稍一親近, 嫌惡不止, 就算看在他錢帛家世上,裝作不知, 背後仍免不了恥笑。
倒是顧家都是妙人。
他時常刻意親近撩撥,顧恪渾若無感,不為所動;顧悄避之不及, 毫不掩飾。
實在有趣。
不過,想想日後,他還是從了謝昭提議,酌情減了那藥量。
或許不多久,就該到攤牌的時候了。
,到學裡交了差。
那文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