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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00兩。金陵城裡一套安逸小宅子。
“嘖——”黃五連連搖頭,“昔日聽聞休寧顧悄,最是會玩,小少爺不知洛陽米貴,豪擲千金就為懸賞幾隻玩蟲,今日可算開了眼了。為了喜好,你可真捨得砸錢。”
他默默吞下腹中暗槽,這可是真·敗家子啊。
“不……不貴了。”鮑蕪弱弱替自己正名,“不計這冊子裡筆墨疏淡不一,粗略算起來已有三十四色,算上雕版、人工,並上折損,六本冊子,我已經給小公子最低價了。若不是我這裡恰好有個手藝精湛的老師傅,聽了小公子想法,想要斗膽試一試,別家這個價不說接,想都不敢想。”
瞧出坊主緊張,李玉連忙安慰,“老闆莫慌,黃五爺沒有非難你的意思,他不過在與顧三爺頑笑。”
可憐的坊主這才幹笑著抿了口茶。
顧悄也悠然陪著喝了口茶,他的紈絝人設第一次立起來了。
對此,草根表示滿意。
於是,心情很好的他,掏出上次黃五投來的、印著黃氏錢莊的票子,刻意叫黃五看個清楚似的,慢吞吞抽出一張,緩緩推到鮑蕪跟前。
“我自然捨得花錢,因為……花的也不是我的錢。”小公子側首,笑盈盈望著黃五,“這不是有大善人送來關禮,我爹打賞給我了嘛?”
“咳咳咳……”黃五嗆住。
精明的他,此刻終於後知後覺,原來謝昭壓著他送禮求學,打得就是給小情兒送用錢的狗主意。
他就說,以他身價,到個顧氏上幾天學,哪裡要帶萬把銀子通關節!
呵,英雄不問出處,流氓不分歲數。
財神爺冷漠地摸著剩下的九千兩:身為狗東西的左膀右臂,剩下的錢,他還得儘快合情合理送出去。
“對了,上次謝大人託我們找的匠人,有著落了。”
付梓一事談妥,李玉忙將另一件事說與黃五,“近些日子山裡天氣不好,雨雪不斷,今日我總算將人請到休寧,不知謝大人何時方便接見,勞煩黃五爺替我們通稟一二。”
這便是今日的第二件大事。
幾日前醉仙樓一聚,謝昭可還給顧悄留了一道難題。
雖然李玉早早備好了答案,但顧悄總覺得,事情沒有那麼簡單。
“大人一直在等著,明日未時末,你直接將人帶到我住處。”
說到正事,黃五難得正經,“做得低調些,莫要驚動任何人。”
“爺放心,小的省得。”李玉應道。
顧悄豎著耳朵聽兩人交談,腦中浮現那日所見漆皮匣子,莫名的熟悉感,教他忘記謝昭的可怕,不自覺開口,“那匣子,我定是見過,不如明日我也去看看。”
那還能叫你插手?
黃五可沒忘記上次教訓,慌忙擺手,“不勞賢弟,不勞賢弟。”
“咳, 事關謝家秘辛,咱們還是知道得越少越妙。嗐,我想起來家裡燉的烏雞老了火, 先回了。”黃五打了個哈哈, 溜之大吉。
幾人面面相覷, 也各自散了。
原疏按慣例送顧悄回家。
這次他學精了, 在李玉開溜前, 揪住泥鰍尾巴,硬是拽著他同行。
小夥子掙扎一番,不是莽漢對手, 過往行人又紛紛側目, 他不得不低頭掩首, 不情不願跟著。
“我說你小子, 翅膀硬了,是越發不待見我們了。怎麼?與我們同行, 丟你人了?”原疏暴力挾著他,直白聲討。
李玉有口難辯,只一味沉默, 雙手卻不鬆懈,使勁掙著魔王惡爪。
兩人孩子樣一路打鬧,倒有了些先時模樣。
那時候他們也不過十一二歲,原疏才從四十里外的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