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地蹭到顧情身邊,攀住他胳膊,“對了姐姐你冷不冷呀,我給你準備了……”
顧情抽開手,“只溼了裙襬,無礙。順便,女女授受不親,你離我遠點。”
周小姐:???
少女心吧唧一聲,碎了。
那頭學子們聽到,卻跳起腳,“顧琰之你是不是男人,竟幫著對家!”
顧悄回了個白眼,“我不是男人,我只是個十六歲的孩子啊。”
諸生:“你竟厚顏無恥至斯!”
夾岸竹林裡,一老一少兩個婦人已然觀望許久。
年紀小些的,手上盤著一串檀木念珠,溫溫柔柔道,“嬸婆好福氣,瑤瑤這般優秀。”
蘇青青壓著聲音接了句,“要是我的琰之康健,定然也一樣優秀。”
小婦人侍奉在蘇青青身後,落著兩步距離,看不見她的表情,只從語氣揣摩,小心翼翼接了句,“小叔會好的,大師說過,只要過了十六這個坎……”
蘇青青沒聽她說完,“這些年,真是多虧大師的玉佩保命。可我數次去報恩寺還願,再也沒見到那位大師,梅昔你可知為何?”
梅昔撥動念珠的手一頓,“惠明禪師好雲遊,行蹤不定,上次只是恰好到南都落腳,趕巧叫我得了信兒,您碰不到也正常。”
“是嗎?”蘇青青不置可否,“若是……你兒子也命懸一線,不知道找不找得到他續命?”
“繃”一聲微響,念珠繩斷,烏黑的珠子驟然崩開,落地卻無聲。
屍山血海裡拼殺出來的人,話語根本不須起伏,就足以叫人心顫。
梅昔勉強穩住聲音,“侄孫媳婦不懂嬸婆意思。”
“不懂,那便不要懂了。”蘇青青轉身,臉色帶了絲悲憫,“可惜顧影停,你的小念奴,才七歲就得因為當孃的糊塗,早早上路去奔下輩子前程了。”
梅昔聞言,腿一軟栽倒在地。
她臉色煞白,目光中露出真切的恐懼,“你把念奴怎麼了?他……他才七歲!”
蘇青青卻笑了。
她將一枚浸著腥潤鮮血的帕子扔上婦人臉,“七歲?當年你誘我去報恩寺,求那索命玉佩的時候,我的琰之也才九歲!你肚子裡揣著孩子,還敢犯下如此陰毒的孽障,難道就沒想過也會有今天嗎?”
梅昔攥著帕子捂著胸口,突然泣不成聲。
“老實交代吧,你只有半個時辰。”
蘇青青平了口氣,居高臨下,一臉淡漠,似乎殺一個七歲的無辜稚子,跟割下北境韃靼的腦袋,並無差別。“我切開了念奴的靜脈,血是不會流得太快,但他畢竟太小了,你知道的,小孩子都很脆弱……”
梅昔抖著唇,信了。
她閉了閉眼,匍匐在地,“我說。”
“大曆二十年,愍王事發。顧凇這支,正在保定府任上。那時整個顧氏對顧準惟命是從,顧準保太子,顧凇便堅守城門,拒不與神宗合作,最終一家老小,除我夫君顧雲昕,全部殉難。夫君那時也不過十歲,逃出生天後,竟聽說顧氏折節降了。”
“多麼可笑,顧氏降了,那他一門上下幾十口人命,算什麼?!他要找顧準討一個說法,艱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