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換過衣服、喝過薑湯重返戰場的周小姐。
她不知從哪掏出一副金骨翠珠算盤,趾高氣揚道,“這世上還沒我周家算不出來的賬,要比什麼,儘管放馬過來。”
秦媽撲克臉上還隱含怒火,“大寧最厲害的算術高手烏雲子,就是我們周家的西席。九章算術不過是小姐五歲時打發時間的小兒戲,算經十本,小姐十六歲也早就翻爛了。”
這凡爾賽發言猶如一記響亮耳光,打在男團發言人臉上。
最終,一道聲音負隅頑抗,“說千道萬,看得還是才學,詩詞歌賦,你們敢不敢比?”
顧悄捂臉。
如此執著地自取其辱,真是叫人想愛憐嘆一聲:小傻子。
“姑奶奶沒空看你們那狗屁不通的詩文。”
顧情不耐煩了,“既然你們不死心,我出幾個對子,只要你們對上,權當你們贏。”
那邊已然上頭,粗著脖子一聲吼,“你只管出。”
顧情開口就上嘲諷,“第一聯,戊戌同體,腹中只欠一點。”
姑娘們秒懂,捂嘴直笑。
男同胞們臉色鐵寒,說他們肚裡沒貨?!
可幾人交頭接腦,也只湊出一個“己巳”,剩下的支支吾吾,一時圓不齊全。
姑娘們這邊先熱鬧起來。
她們平日裡沒什麼消遣,連句對對可是強項。
“我倒有個下聯,蕊芯共冠,胸內多長二心。”
“那不如‘末未象形,肩上分辨兩橫’工整。”
“我也有句,己巳共臂,目前短出一寸。”
……這邊搶答白熱化,那頭卻直接糊穿地心。
也不知道是誰,吐槽一句,“我瞧著,這些個青年才俊們,肚裡墨水缺的真不是一點兩點。”
姑娘們殺瘋了,催著顧情再來。
顧情索性挑明瞭直罵,反正對面也回不上嘴不是?
“那麼第二聯,雞子與鴨子同窠,雞學生鴨,鴨學生雞?”
姑娘們這把直接無視對面,徑自接了起來。
周小姐市井常混,拍手叫得最快,“這個我會!”
她的對子顯然也是最優秀的,“馬兒與驢兒並走,馬蹄舉驢,驢蹄舉馬?”
蹄舉諧音提舉,這是連整個科場都罵進去了。
顯然,周小姐已經完全相信,這群讀書人當真蠢笨如驢馬。
“碾壓式比試,沒意思。散了散了。”也不知哪個女孩兒起的頭,大家一鬨而散。
“沒想到咱們相看的,竟是這等牛馬,還流什麼觴啊,顧家小姐說得對,不如咱們自斟自飲、自娛自樂吧。”
被棄如敝屣的書生們咬碎一口牙,可下溪稍微有點才華的,都明哲保身,壓根不敢下場。
以至於顧情這等大佬,推一群學渣,跟老夫子推塔一樣,簡直毫無成就感。
原疏默默圍觀全場,臉上米粉驚掉大半,剩一張斑駁花臉,恍恍惚惚。
“琰之,我竟連女子都不如?”顧悄還沒答,就聽他又嘟囔句,“就算入贅,也還是我高攀了啊……”
多麼痛的領悟?!
顧悄語重心長拍了拍他的肩,“多念點書吧,好好珍惜女孩們沒進考場跟你卷的時代。”
丟下殭屍原,顧勞斯搖著頭,跟著人流回上溪。
卻聽到顧情突然cue他,“男子無才便是德。今日手下敗將,說好的都得去修男德,哥哥你不是盤書坊嗎?開張時,記得送幾本精刻《男訓》給他們。”
顧悄遲疑,“男訓!你編嗎?”
顧情沒好氣,“將女訓女書女則改成男字,合訂一冊送!”
“付梓的錢,我來出!”周小姐十分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