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布料一沾水,如同一層半透明薄紗,少女鮮嫩的胴體和豐盈的曲線,在溪水輕薄下,幾乎是一覽無遺。
這出變故實在叫人反應不及。
他們這更近下溪,男人們腳程快,少女的驚叫沒先喚來麼麼,反倒招來一群狂蜂浪蝶。
他們聞聲奔來,原是湊熱鬧,眼見卻是這般香豔畫面。
眸光裡都能射出火來。
周小姐驚嚇之餘,又見這陣仗,竟是面色煞白,慌亂抱胸更往水裡鑽,一雙明眸也沁出大顆大顆水珠。
勾搭未婚夫,最多被說道幾句不害臊,可當眾溼身,一個不好是要名聲盡毀的。
顧悄和原疏非禮勿視,正揹著身,一見這場面,趕緊攆人。
顧情也動了怒,他迅速脫下外衫,踏進水裡將少女扶起,用厚重冬衣蓋住少女身體。
幸好他動作夠快。
後續看熱鬧的大部隊趕到時,少女已然安全靠在顧情懷裡。
只是動作間,他覆面薄紗早已掉落,露出底下那張驚為天人的臉。
顧情也才十六歲,男性性徵還不明顯,青鬢如雲,髮絲微亂,淡妝薄施,反倒有一種別與其他女兒的英氣之美。
顧悄聽到了此起彼伏的吞嚥聲。
早先來的那幾個猥瑣男目光依舊焦灼,幾乎瞅著機會想要一併下水,好抱個美人歸。
顧情捕捉到那裡面的猥褻之意,“看什麼看,再看剜了你狗眼。”
“罵人之前,姑娘難道不知自省嗎?”人群裡傳來一聲譏誚,“你行為不檢在先,自露春色在後,既然敢出來勾搭男人,還怕人看不成?”
“今日真真是叫我大開眼界。”顧情涼薄冷笑,“什麼牛鬼蛇神,都敢自詡讀書人,連儒家非禮勿視四字都認不齊全,也配當個人。”
“我們是狗,你與那周小姐,豈不是狐狸洞裡的騷東西?”
一個書生四下一望,知縣和大人都不曾過來,女眷那邊也沒什麼貴客,便肆無忌憚起來。
顧情將周小姐交給遲來的麼麼,擰著沾水後沉重的冬裙裙襬,頭也不抬對著岸上女眷道,“我要是你們,那酒就是餵豬,也不便宜這群狗男人。今日是我與周小姐遭難,他們不僅不知避嫌,還妄想趁火打劫,換做你們,想必也是一樣。一群喂不飽的鬣狗,你們還稀罕他們?”
女孩們面面相覷,大約也猜到了經過。
這般羞辱,叫男賓坐不住了,“自古女子無才便是德,你這般口吐惡言,不修婦德,簡直是閨中恥辱。”
“女子無才?”顧情目光中露出幾絲譏誚,他緊緊盯著那說話之人,“簡直貽笑大方。今日我把話撂在這,你們這群酒囊飯袋,才是真真無才。不信,禮、樂、射、御、書、數,六藝任你挑選,可敢與我這女眷比一比?”
男賓們誰也不敢做這個出頭鳥,一時靜默。
顧情哂笑,“不敢,就給老孃老老實實去修男德。”
顧情的話實在石破天驚。
短暫靜默後, 有人輕蔑,“一介女流,也敢談君子六藝?”
挑事幾人不僅不認錯, 還跟著嗤笑出聲。
就連後來趕到的所謂縣學才俊, 也皺眉望向顧情。
對女子公然挑釁男人的逾距之行, 一臉不認同。
他們都是規則的制定者和受益者。
公序良俗說, 女子不應拋頭露面, 不能衣裳暴露。
可這規則約束的,向來只有女子。
男人多看女人幾眼,甚至上前輕薄, 哪裡算得上什麼過錯?
“小姐莫要胡鬧, 還是早去換了衣服, 免得傷寒。”
這話看似勸慰, 實則全是不以為然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