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相親盛會,“酒觴已經陸續浮下,就請各位子侄用心品鑑,揮毫盡興,好用才學博佳人青眼,成就一段佳話。”
知縣既已發話,抱琴書生也不好再糾纏,只得厚著臉皮問,“不知小姐杯盞用的什麼籤子?在下必定傾我所學,為小姐獻詩一首!”
顧情哪有什麼杯子。
他信手一指,睜著眼瞎忽悠,“那貼著七月在野的。”
書生沒有多想,轉圜回去,瑤琴反抱,就把那一溜排杯子擱上琴身,悉數劫走。
顧悄:……
原疏偷偷紅了臉,顧情舉動,簡直就是話本子裡的美人救英雄。
他期期艾艾望著顧悄,“哥,杯子都被那憨貨拿走,我就不用……”
“不行,他拿他的,你做你的,不許討價還價!”顧悄嚴詞拒絕。
於是,眾人就眼睜睜看著高大少年哭喪著臉,先將銀絲糖碟裡白糯米粉糊滿臉,又挖出兩大坨胭脂膏子,一左一右點上兩塊圓潤腮紅,盛裝完畢,活脫脫一個殭屍小鬼。
林正英最愛抓的那種。
顧悄捏著少年鬼臉,左右瞧瞧,又弄散他頭髮,撕開他衣襟,叫他露出三兩寸胸膛。
這才點點頭,表示滿意。
如此放浪形骸,正是魏晉流行的偏門行為藝術。
歪屁股的魏晉風流,那也是魏晉風流不是。
“去巾幘,脫衣服,露醜惡,同禽獸。
這般,你帶著詩去見周小姐,效果才差強人意。”
原疏故作為難:“琰之,七月在野,這藏字詩我也不會啊……”
顧悄想了想,撈起文案上的毛筆,舔了舔筆尖,大手一揮,就是“佳作”一首。
他這邊揮筆立就,原疏撈起來磕磕巴巴念起來。
“一對鴛鴦剛剛好,七個黃鶯多一隻。月在汶溪苦尋覓,幸得野鶯又一隻。”
他越念聲音越小,最後被掩蓋在鋪天的笑罵聲中。
“這水平,竟然過了縣考?”
“哈哈哈哈這不是罵周小姐是野雞嘛?笑死個人。”
“縣大人,韋大人到。”皂吏一聲通報壓下嘈雜聲浪。
眾人循聲望去,就見一錦袍青年,面如冠玉,眼如寒星,正沉著臉,冷眼望向場中。
嫌惡目光的落點,正是顧悄這處。
顧勞斯茫然回望,對這黑衣人一點印象也無,只覺被嫌惡得莫名其妙。
方灼芝甚是熱情,立馬起身恭迎,“韋大人,有失遠迎,快請上座。”
青年名韋岑,南都戶部副郎,官六品。
雖然勉勉強強高方灼芝一級,可人手裡管的,可是整個南直隸的糧稅徵收。
因顧雲斐的事,顧冶特意下帖子來謝,稱外侄韋岑到休寧探親,順帶想私下見一見他。
方灼芝琢磨許久,拍馬本性難改,乾脆將人一併安排在宴飲中,這般排場才大,面子給的才足。
還能叫上官看看休寧山靈水秀、人傑地靈。
一舉多得,他可真是個天才。
韋岑反應卻十分冷淡,“岑因聖上春寒救災事而來,沒想到知縣如此敷衍,方大人既然還有心思召集紈絝飲酒念這打油詩,想來休寧年成應好,不須上級憂心。”
話裡意思,若休寧災情嚴重,上司定會體恤,或可酌情減稅免稅!
這可是個找上級哭窮要錢的大好機會!
可方灼芝似乎又唱錯了調子,適得其反,直接傻了眼。
顧冶老狐狸,送人情信裡也不說明白!
韋岑又看了一眼方灼芝身後的周茂。
這江浙出名的富商,他自然認得,又冷冷接了句,“官商畢竟有別,知縣當愛惜羽毛。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