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分震驚。
不知道的,還以為這是珍愛網黑心中介宰肥羊現場。
尋常人家,少有這般誆女兒的吧?
那麼麼緊著叮囑,“老爺已經打點好,下溪您的杯盞定會到那小子手上,到時候答詩叫他親自送來,你按計劃行動就好。”
顧悄還想再聽計劃是什麼,兩人卻是不再開口。
老媽子一張容麼麼的撲克臉,叫周小姐連撒嬌賣嗲都不敢,規矩得彷彿一個名門閨秀。
“看樣子,咱們還是得去趟下溪。”
顧情摸摸下巴,不知從哪掏出條白紗覆臉,只露出盈盈眉目,“愣著幹嘛,救你的童養夫兄弟去呀。”
顧悄:???
剛剛不讓亂跑的,不是你嗎?
果然是蘇青青教出來的,靠拳頭雙標的嘴臉都一毛一樣。
下溪離得不遠,溪流一道緩彎過後,知縣選了南岸一處青草地,鋪了些席案,一群老少爺們學那魏晉風流,寬袖散袍,琴箏寥寥。
愣是把吃席,仿出了一點清談高古的模樣。
主席坐著方知縣,同一個矮胖精明的中年男子。
那人帶著一頂瓜皮帽,討巧鑲著一些瑪瑙珊瑚,既顯富貴,又不僭越。
在一群方巾男士中間,閃閃發光,卓然不群。
顧悄猜,這應當就是湖州四象八牛七十二金狗富商團之一的周老闆了。
就不知到底是象,是馬,還是狗了。
宴飲賓客,多是本次縣試取中者,並縣學學子。
顧悄瞄了一眼,方白鹿、謝長林這等老對頭一個不少,連上舍“四虎”也赫然在列。
原疏好賴混過了縣試,又是主辦方準女婿,竟也有幾人同他敷衍攀談。
人群裡,大約只有宋如松煢煢孑立,坐在靠邊位置,胸中壘塊,依然酒澆。
原疏推了幾人邀約,在他旁邊落座,難兄難弟般長長吐了口濁氣。
小廝獻上幾杯花盞,他也不細瞧,端起就往嘴裡悶。
顧悄從身後,猛地一個巴掌拍上肩,嚇得他一口花釀嗆進鼻孔,辣得哭爹喊娘。
塑膠兄弟笑得十分陰險,“原小七,周小姐的酒,好喝嗎?”
原疏一聽,忙嚇得將杯子丟擲三米遠。
那滿載少女心意的“七月在野”小籤子,在空中抖抖瑟瑟幾圈,最終落在隔壁席邊,被個無名書生一腳踩上,黏上去再沒掉下來。
“顧悄你……咳咳……什麼意思?!”
鼻腔辣勁刺得少年雙眼都紅了起來,原疏察覺不到一樣,搖著顧悄肩膀,“什麼周小姐?”
顯然,這呆子還不知道,他是今天這場的男豬腳。
實心眼有時候也不好,顧悄指了指主席,“那位好心掏錢供你們白嫖的大善人,他姓什麼?”
原疏瞪大了眼。
“咱們長話短說,現在起,你按我說得辦。”顧悄指著桌上蘇杭名點“銀絲糖”,又掏出一盒從上溪女眷那借來的胭脂,附在原疏耳邊霹靂吧啦一頓輸出。
憨厚少年連連搖頭,“不不不……這實在有辱斯文!!!”
顧悄抱胸,“那你斯文著從了這門親吧。反正你也不想府試,這倒正合周小姐意。說起來,這小姐倒是這世間奇女子,男人讀那麼多書幹嘛,還不是要相妻教子,這等高見,大寧再找不出第二人,你當珍惜!”
“這……”原疏張口結舌。
這邊成功逼原疏就範,那頭人後不遠處,候著的顧情身邊,卻傳來騷動。
“蒹葭蒼蒼,白露為霜。所謂伊人,在水一方。”一位二十啷噹歲的青年,橫抱古琴,信手撥弄三兩弦,邊走邊向佳人詠唱,臨到近了,深深一拜,痴情款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