唱了句曲詞,“姐姐——小生這廂有禮了——”
槽,小子你是懂撩妹的!!!
這一聲浪蕩唱腔, 很快引來眾人目光。
竹深水緩,白沙夾岸,伊人一襲天青襦裙, 雲紗掩面, 悄然獨立。
即便窺不見全貌, 也足以叫一群酸書生驚為天人。
“滾。”顧情答得倒是言簡意賅。
那聲音裂冰碎玉, 叫書生如痴如醉, “汶溪水兒在左邊,公子藏在錦衣間,這謎面打的正是在下, 小姐當真妙語。”
人家明明是叫你滾, 也能硬凹成字謎?
這牽強附會, 服。讀書人不要臉起來, 還真教人害怕。
可妹妹不是真妹妹,可不經看。
為了防止顧情勇捶狗頭, 顧悄火燒屁股擠開彈琴的,擋住一群好色之徒目光。
他本想護著顧情回上溪去,卻被謝長林攔下。
“顧三公子過了縣考, 今日詩會還私混在後宅,多少有些不合規矩吧?”
顧悄咧嘴一笑,“我年方十六,神矜可愛,就是討內眷喜歡, 你嫉妒也沒用。”
不要臉這技能,也可以現學現賣。
謝長林吃了一癟。
他生得風流, 帶些女氣,與顧悄頗有些同類相斥, 聞言譏諷道,“我倒是忘了,顧氏一貫沒皮沒臉,否則也做不出舞弊之事。”
朱衣顯聖只能糊弄尋常百姓,謝長林、方白鹿這樣的可瞞不過去,他們自有訊息門路。
謝長林會抖這包袱,顧悄一點都不意外。他意外的是,方白鹿今日竟出奇地老實。
謝家枝繁葉茂,支系眾多,除開京兆謝昭一支最是顯赫,祁門謝長林這支也算後起之秀。
畢竟出了個吏部侍郎,正三品京官,放在現在,那可是中央組織部副部長級別的。
當初,祁門謝初到京都,翻爛了族譜,總算找著跟京兆謝之間蜘蛛網粗細的一丁點聯絡,自此便以旁支自居,為謝太傅馬首是瞻。
所以子侄謝長林,處處與顧悄作對,不過是討好族叔的一點小伎倆。
抓不到顧悄辮子,他只好暗搓搓借顧雲斐生事。
但他至多也就趁著顧雲斐不在,內涵幾句,當著人面他約摸也是不敢的。
畢竟顧冶這支,現在可不好惹。
帝王自古最講平衡術,皇帝信任謝家,也不會叫他一家獨大。
顧準辭了官,他就扶顧冶同謝氏抗衡。
這位新上任的漕運總督,從一品大員,水利部部長,手上扼著的,可是整個大曆最重要的水運經濟命脈。新安江河道、京杭大運河,哪個不是總督說得算?
毫不誇張地說,謝長林不管是去南都鄉試,還是進京趕會試,都得先問問顧冶放不放行。
顧悄假裝聽不懂,驚詫道,“沒想到謝兄訊息如此靈通,竟也聽聞徐家舞弊事?嗐,縣大人明明囑咐,要我等守口風,也不知你怎地套來的訊息。”
這般陰陽怪氣,叫方灼芝坐不住了。
“謝家侄兒,禊禮祈福消災,就莫要再提舊事。”他瞪了謝長林一眼,將重點拉回到這場別開生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