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奴只得低低哄著,“公子, 窮鄉僻壤,您擔待些, 擔待些。”
黃五盯著那人背影,又瞅瞅原疏懷裡酒意上頭的小公子, 少年身量纖薄,兩頰豔如春發,眸光迷離帶水,逮著人就衝上去,前腳罵冤家,後腳訴衷情,這把“孌”得屬實不冤。
他嘆了口氣,推了把原疏,“好兄弟,別發呆了,趕緊給這爺塞進車裡。這下好了,丟人丟到京兆韋家了。”
這小插曲顧悄一覺醒來,幾乎毫無印象。
但睜眼就是顧情一張黑臉,嚇得他剛起床的低血壓直接自愈。
“哥哥昨天竟然私自飲酒!”
顧情原本幼態的杏眼,日漸顯出男生的犀利,瞪起人已經有些厲色。
顧悄一臉懵逼,男生喝點酒咋滴了?
他可是北方漢子!
靜安女士和師公都不會喝酒,每每師門聚會,祖師、師伯、師叔那些拳拳愛意可全靠他一個人抗下!
“怎麼了?”他從暖帳裡爬起身,一副哥倆好的樣子,勾著顧情肩膀,“還是妹妹也想喝?下次我偷偷給你帶點,不過先說好,那玩意兒又辣又上頭,馬尿一樣。”
顧情:重點是這個嗎?!
琉璃捧上新衣,見二人雞跟鴨講,偷偷笑了。
“三爺不要逗小姐了。今日上巳,縣夫人下了帖子,邀咱們去城南汶溪小聚,學那古人祓禊飲宴,還特別囑咐,叫各家帶上小輩,想來又是準備給哪家公子小姐牽線搭橋了。”
此時應配上趙老師原聲:春天來了,又到了動物□□的季節……
顧悄突然覺得後槽牙有點疼。
琉璃給他整衣,瞅著他神色打趣,“昨晚夫人傳話,叫我特別給你打扮一下。”
顧悄呼嚕嚕吐出漱口水,含糊道,“那我得先把你配給蘇朗,省得到時候新夫人抬進門你挨欺負。”
琉璃唰一下白了臉。
早先顧準動怒,她和蘇朗都受了罰,小公子令她送傷藥,一來二去她和蘇朗漸漸熟悉,悄悄開了情竇,原以為藏得挺好,沒想到都被主子看在眼裡。
她訥訥垂頭,不敢出聲。
顧悄這才發現,嚇到了小姑娘。
古代就這點不好,再親近的丫頭,打心底裡還是把尊卑刻在骨子裡。
如琉璃這樣買斷的丫環,私相授受是可以被主家打殺的。
顧悄狠敲了她腦門一下,“就許你逗我,我還沒說什麼,就嚇成這樣!”
他看著桌上姑娘巧手做出來的拼音卡,內心柔軟,終於理解曹公對女孩兒的憐惜,尤其當這些女孩兒美好、弱勢又滿心滿意都是你的時候。
“這麼看來,琉璃竟是最出息的。”他摸了摸下巴,“給一屋子老大難開了個好頭,等你出嫁,我重重有賞!”
這哪壺不開提哪壺的,給大丫頭羞得抄起洗臉盆就往外躲。
“誰第一個可真說不準,”顧情陰陽怪氣,“指不定,還是你先嫁……”
“噗——”顧勞斯一口茶噴出去三米遠。
妹妹靈活躲開,嫌棄嗆他,“哥哥,你好邋遢。”
結果人是躲開了,書桌上新墨未乾的《制藝初探》慘遭荼毒,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