跡,都將寫滿他的痕跡……
他突然笑了,戾氣散盡,雅緻舒朗的眉目間,泛起的是顧悄久違的溫柔。
“顧老師,這次你做得非常好。”
顧悄老臉爆紅。
這腔調,彷如他剛剛代課取經時,謝景點評時行慣用的語氣。
正經裡有帶著一絲揶揄。
無論他的課無不無聊,這人總能一臉理所當然地說很好。
其實,最開始顧悄的堂風極其老派,私下裡大一新生老笑他,是高中班主任跑錯了片場。
“看我幹嘛?我臉上有字嗎?”
“你們在底下幹什麼我看得一清二楚!”
“沒人舉手是吧,那我點名了啊。”
這種土味三連還不算什麼,最可怕的是,明明這老師長得如花似玉,口氣卻老氣橫秋,動不動就語重心長一通道理,官逼民反,大一還沒放飛的小夥子們心一虎直接上了梁山,逃課率飆升為全校第一。
咳,為什麼只有小夥子,因為姑娘們一心看臉。
顧悄哼哼,昏頭昏腦地他又不自覺說教了。
這時,謝昭卻抬手摸了摸他額頭,被那溫度驚到,不由分說一把抄起人抱著就走。
“方大人,有話以後再說。顧大人憂心小公子身體,我須將人送回去。”
他殷紅的袍子在子時的夜裡帶起一陣猩風,“吳平的屍體和徐聞,牽扯我北司另一起案子,本官一併帶走,還請大人知悉。”
方灼芝:……
下官愚鈍,所以這又是什麼說道?
“這事背後,定然還有高手操盤。”
夜風很冷,謝景行的懷裡卻很暖,顧悄以病為由,試著將臉埋進他的胸膛。
然不一會,他就破功。
撒嬌示弱第一式,實操好像有點障礙。
飛魚服刺繡精緻霸氣,可也莫名戳臉。
顧勞斯沒一會兒就臉頰燒紅,耳朵尖開始冒煙。
他小聲挽尊,“我就是避避風,你這衣服還御賜,料子真差,膈臉皮。”
午夜的街極靜。
下屬十分有眼色地退出幾里地。
謝昭抱著人,翻身上馬,疾行而去。
他穩著身形,給懷裡破銅爛鐵的殼子做肉墊,聞言也不拆穿,縱著人胡扯,“飛魚出自江南織造,料子和繡線都是黃家供的,如此以次充好,黃五當斬!”
顧悄十分自然賣隊友頂鍋,想了半天,躊躇道,“那操盤人,大約也是一個押題高手。我問了顧雲斐行卷的那幾篇,幾乎與我所押,悉數吻合。”
謝昭揚鞭催馬,並未應聲。
夜風呼嘯,他心中念過一個名字——
南都國子監祭酒,李長青。
(二合一加更哈)
大曆以來, 宵禁甚嚴。
休寧自然也老實執行。一更三刻掌夜後,除更夫可在外夜巡,禁一切宵行、夜遊者, 直至五更三刻。所以, 古人晚八早四被死死匡在家裡, 除了睡覺, 還是睡覺。
好處是省燭火, 省燈油。
壞處是,費人……
馬蹄驚春夜,輕馬縱長街。
敢在宵禁時分如此明目張膽跑馬的, 除了錦衣衛, 向來也沒別人了。
顧悄胡思亂想到, 他竟然在古代體驗了一把現代二代們的深夜飛車炸街。
“喂, 謝景行,你以前不會還玩機車吧?”
機車沒有, 跑車倒沒少炫過。謝景行從來不是乖乖牌。
尤其那些年追人總是受挫,他煩悶時會不由自主想要玩點刺激的,放鬆放鬆。
但謝昭不會告訴他, 更不打算承認他是謝景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