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他,有些惡寒地轉述小班童鞋高漲的戰意,“那群小毛頭自己提出來的,他們哭著鬧著要顧咯咯,哪怕守著你棺材板,也要同你一道讀書。他們保證,絕不給你丟臉,頭懸梁錐刺股也要過考。”
咳,整個顧家,也就只有顧情敢拿“棺材板”這等忌諱來嗆他。
顧悄簡直哭笑不得。
家裡丫頭們也不甘示弱,無不鉚足了勁要替他撐場子。
為了配合小班出成績,琥珀求了幾天寬限,咬著牙將功折罪,帶著姑娘們不僅抄錄完對韻歌,還愣是把簡版字典弄出了個雛形。
只因顧悄某日無意抱怨,“看圖識字到底還是不方便,要是能將常字都放進來,做成一個口袋大小的冊子,隨用隨翻才好。”
這事其實不難,有《說文解字》的底子在,只需要刪繁就簡,選出常用字,再用時語稍加解釋,輯錄成冊便可,可這卻是個要十分耐心的活兒。
顧悄翻著輯字的雛形目錄,第一次認識到,琥珀這丫頭,簡直是個出版天才。
她無人指引,只見過幾次顧悄所作目錄索引,竟能摸索出幾乎與現代字典相差無幾的部首檢索目錄。
甚至她還從顧二書房找出本對相四言雜字,琢磨著又將看圖識字增補一冊。
這姑娘幾乎三天三夜沒有睡覺,自虐般做著這些。
來見顧悄,也只肯匍匐在床邊,“三爺,婢子對不住您。”
顧悄無奈,只得艱難起身,扯了扯她……
算了手累,什麼都扯不到,顧悄洩氣地靠回床頭,“起來吧,琥珀。”
丫頭兀自磕頭,“婢子無心犯下大錯,沒臉在留在顧家……”
好樣的,這哐哐幾大下,顧悄又要少活好幾年。
指不定,這傷寒就是那晚丫頭磕出來的!
彼時顧悄心驚膽戰計了數,不偏不倚正正好磕的是三個。
顧勞斯頓覺胸悶,喘不過氣,“快,攔下她!”
琉璃也不知是氣是笑,只得扶起小姐妹,“姐姐,你就不要再氣三爺了,還是說,你真想走?”
琥珀一聽,掛著淚的眼睛難以置信瞪大,她愣愣望著琉璃,抖著唇不敢深問。
琉璃又嘆了口氣,“你就說說,怎麼會犯這種糊塗?”
琥珀聞言,眼眶裡蓄著的淚,唰一下狂掉。
“我……”她似是十分難以啟齒,囁喏半天,“我年紀到了,主家若沒有看上我,我爹就要給我配一個……配一個鰥夫。”
“你爹缺錢?”顧悄不太懂,顧家幾代積累,田地莊子鋪子一樣不缺,琥珀是家生子,爹孃都混到管事,怎麼還會賣女兒。
“不缺錢,不過是那鰥夫挾恩圖報。”琥珀抹了把淚,“當初夫人收我,就是衝著通房丫頭去的,可二爺不知冷暖,眼見著我年紀越來越大,遲早要配出去,那鰥夫就打起我的主意。早些年他救過我弟性命,爹爹不好推拒,我唯一的出路,就是求爺收了我。”
“那日行徑,三爺瞧不上我,我認,但婢子絕無逼迫之意,更無迫害之心。”
說著,琥珀又要磕頭,被琉璃眼疾手快攔下。
三爺新講究,尤為不喜僕從衝他磕頭,也不知道什麼怪毛病。
顧悄弄清原委,十分無語,“還說你是二哥教出來的,最是活絡,沒想到也是個榆木疙瘩。”他搖搖頭,囑咐琉璃,“叫蘇朗封一百兩銀子,替我跑一趟,告訴那鰥夫,琥珀是我的人,救命之恩以黃白了斷,叫他莫在糾纏,否則要他鰥寡孤獨佔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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琉璃:……
“三爺的意思是……”琥珀心臟噗通噗通狂跳。
“我的意思是,你書編得不錯,還要再接再厲。”說了這麼久話,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