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小考,小人信心滿滿,可第一場呈卷,縣大人只回待定,我意難平。這時徐公子過來煽風,說素聞我才名,這次不中,當真可惜,並指著顧家人,說要不是這群紈絝先得了題,怎會越到前面去。”
“後來顧家二人為案首爭執,言語間很是蹊蹺,我便信了他讒言,發榜後腦袋一熱,。”
說完,查任又連磕幾個響頭。
“大人,小民一時豬油蒙心,求求大人念在我被人利用,不知者不罪……”
“堵上嘴,拉下去先打二十板。”
汪銘心腸冷硬,向來不買哭哭啼啼的賬。
這風口浪尖,卻有一個面目憨厚的布衣青年越前跪下,替他求情。
“查任所言,句句屬實,學生與他乃同鄉,可為其作證。”
正是早間扯著袖子,規勸查任莫要與老婦計較的那位仁兄。
顧悄摸摸下巴,這是真愛啊。
青年頓了頓,似是下定決心,抬頭直視汪銘道,“何況,查任雖莽撞,但也誤打誤撞,揭發了一起真正的縣考舞弊案,學生斗膽,懇請大人高抬貴手。”
“哼,你倒重同鄉情誼。”汪銘面色緩了些許,但依然郎心似鐵。
他掃了眼眾人,說的卻是:“接下來,再有一人廢話,加責五大板。”
小夥子們登時安靜如雞。
“現在,問題回到這兩篇文章。”
汪銘一拍鎮堂木,“顧氏小兒,我且問你,這文章可是你本人所作?”
一貫高傲的休寧雙璧,這把橫不起來了。
他面有急色,慌忙解釋,“這文章雖是舊作,但確確實實是學生自己寫的。”
“舊作?”汪銘抓住線頭,“那就說說怎麼箇舊法。你可想仔細了,若有隱瞞,今日坐實舞弊之罪,可就再無翻案的可能。”
“三年前,我隨爺爺客寓金陵,拜南國子監祭酒李長青大人門下,課業裡便有這篇小題,這文章我爺爺和李夫子都看過,可作人證。”
“今日縣考,小題正碰上舊時課業,學生急於求成,便拈來就用,是學生之過。學生以性命起誓,,怎麼到了徐聞手裡。”
被cue的徐聞,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。
汪銘捻著鬍子發脾氣,“叫你們別打死,你們倒好,留個半死不活的,叫我如何問話?”
眾人:……
這包庇的意圖,似乎有些明顯。
但徐聞是個不屈的小強,他逞著最後一口氣,爬起來跪下。
“學生的文章,是從顧雲斐那得來的!考前,我聽聞顧總兵與方知縣打點過,要借這篇舊作點顧雲斐做案首,便偷偷謄抄了一份。”
顧雲斐哪受過這等汙衊,撲上去就要踢他,被皂吏一把隔開。
徐聞慘烈一笑,“賣訊息給我的人,掐準顧雲斐的卷子知縣會親批,同我的撞不到一處,再三保證不會被發現,成功攛掇我舞弊。沒想到我棋差一招,被這鄉下泥腿子絆了一跤!”
場上同查任一樣的鄉下泥腿子不少,聞言冷哼聲此起彼伏。
哼哧哼哧聲,合著眾人臉上沒擦乾淨的生豬檢驗標,讓顧悄小差開到養豬場。
好像……小豬開會。
嚴肅裡又透著一點好笑。
徐聞打定主意要攀咬顧家,喘了口氣繼續,“既已經露了馬腳,接下來的事我也不瞞大人。顧氏與方大人,這裡頭的事一言難盡。”
“今日場中,連我在內,族學下場八人。顧雲斐考前買題,我抄襲,顧悄、顧影朝、原疏與黃五,這四人也不乾淨。他們與朱庭樟五人聯保遞的結狀,可今日座位榜上,壓根沒有朱庭樟位置,想來這縣考資格,也是仰賴方大人放水。”
這番話下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