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高呼冤枉。
其他考生,意識到事態嚴重,大氣不敢喘。
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,在場都是人精,這個道理哪能不懂?
“既有舞弊案,那本官便代行職責,就地升堂會審!”
唯有汪銘,鎮定自若,撐起了監察排面。“先取一〇七卷子過來!”
他不慌不忙比對完兩篇文章,確定查任所言不虛,立馬發作。
“拿徐聞來!”這位鬼難纏可不似方灼芝婆媽,他辦事最講效率,先令皂吏搜出徐聞身上未來得及銷燬的小抄,也不聽他狡辯,直接甩下判籤,“科場夾帶,你當知後果。”
“既然人證物證俱全,先以夾帶、抄襲罪名,當堂杖責四十。”小老頭眯著眼摸摸下巴,“別打死了,我還有話要問。”
學生們眼前一黑,初步見識到這老頭的心狠手辣。
衙門的杖責,跟顧準的家法,完全不能相提並論。
板子不是到肉,而是聲聲到骨,在這樣的背景音裡,汪銘再度問查任,“除開夾帶,你告知縣洩題,可還有證據?”
查任慌了,他雖讀過些書,但並不知道衙門升堂如此殘暴,更不知道白身告官,要付出什麼代價,只訥訥搖頭,“學生也只是猜測……”
“哼,猜測?”汪銘冷聲一笑,“我看不是猜測那麼簡單吧?”
“你要知道,我這堂升了,就必須要給府臺一個交代。若是無憑無據,任你擾亂科場,誣告官員,日後休寧哪還有王法可言?今日你要給不出說法,我就是判你流放,三司那裡也說得過去。”
恐嚇完,他一拍鎮堂木,“還不速速將今日之事,事無鉅細老實交代!”
這場風波, 說起來還是怪方灼芝魯莽。
一句終生禁考,絕了查任仕途,捶得太狠, 這才逼得人狗急跳牆, 把小事捅成天大的簍子。
汪銘相信, 方灼芝不會、也沒膽子洩題。
但曾參殺人, 三告投杼, 他一人信能頂什麼用?
這等誣告,如髒水上身,沾上就很難洗得乾淨。
他只好從禍首下手, 以流放之刑狠壓查任底線, 直接破他心防, 叫他自認罪行。
果然, 查任氣勢一弱。
老刑部拿捏人心的本事,叫顧悄直嘆薑還是老的辣。
高亢的忿怒平息下去, 理智回籠,查任後知後覺打了個寒噤。
在府官跟前上告縣官,不管有理無理, 越這一級他都得掉層皮。
何況,舞弊事,他確實是……信口雌黃。
想想流放,他竟覺得方大人的禁考,幾乎算得上溫柔。
權衡清楚後, 他幾乎是立馬就順梯子下臺,匍匐著招供。
這時候, 唯有賣慘能爭取寬大。
他涕泗橫流,哭戲簡直比顧勞斯還要收放自如, “小人家境貧寒,父母年邁,本無緣科場,是我豁出性命,以死明志,才得到一個讀書的機會,這麼多年,我……”
汪銘老臉一黑,“說重點!”
“是……是!”查任縮了縮頭,不敢再耍滑。
“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