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要銀錢?如你這般恃才傲物,難道能用文章買路?”
顧影朝聽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。
他還真沒考慮過,若偷偷赴考,錢從何來。
少年雖然老成,但畢竟是少年。
他一貫沉靜的眉眼閃過一絲侷促,白玉面龐上浮起羞怒的薄紅。
到底是原身心上人,顧勞斯於心不忍替他解圍,“咱們先過好這第一關,後面的事後面再說。”
顧影朝卻並不承這情。
他避過顧悄,抿了抿唇,嚴肅與朱庭樟道,“有才,若是科考路上,我不得爺爺扶持,那我就是一輩子不考,也不會做任何折節之事。你不要忘了今日試題,修身在正其心,這等旁門左道,日後你也莫要再走。”
他與朱庭樟,是表兄弟關係。饒是如此,話也重了些。
這般不留情面的勸辭,幾乎要令五人天團就地拆夥。
黃五卻突然輕笑出聲。
實在是,朱有才這字太歡樂了些,十分好用來插科打諢。
於是,他拱了拱手,煞有介事與朱庭樟見禮,“庭生樟木,戶有良才,咳,有才賢弟,初聞貴字,真是失禮失禮。”
“都說了不許叫我朱有才!”小豬一張風紀臉先是拉成鞋拔子,爾後漲成豬肝色,他憤憤指著黃五,你了半天,只憋出一句,“你有才,你全家都有才!”
“承蒙美言,我黃家一家確實小有薄財。”
“我簡直要被這一個個氣死!”朱庭樟飽受奚落之苦,只得抱著顧悄胳膊,有氣無力,“唯有秘籍,可以續命,先生準備什麼時候授我?”
顧悄:……
幾人笑鬧,倒是把剛剛那頁輕輕翻過。
黃五畢竟年長一輪,閱歷見識不是虛的,顧影朝這等耿直少年,他見過不少。
運氣好,他們或可剛正一輩子,運氣不好,要麼折脊,要麼彎腰。
但那是以後才見分曉的事,這時候沒必要分辨。
他又看了眼顧悄。一十六歲稚齡,都是一般少年。
可顧家這位,最是老辣天真,破崖絕角又不失赤子之忱。
此刻他才信服,也只有這等心智,才配得起謝昭那等城府。
顧勞斯熱臉貼了一把冷屁股,懶得再啃顧影朝那根犟骨頭。
“對了,黃兄,我妹妹的小雞崽呢?”
算了算日子,早先他托出去的三顆山雞蛋,應當破殼了才對。
黃五想起昨日飼雞老農送來的三個毛團子,臉色一僵。
怪他沒管住手,掀開布簾子多瞧了一眼,就此淪為雞媽媽。
“送是送來了,可是……”
“可是什麼?”顧悄明湛湛的桃花眼裡全是小星星,“我妹妹昨天才捱了打,正好用毛絨絨哄哄她。快快快,我隨你去拿!”
“可是它們認賊作父了!”
黃五抹了把胖臉,“我就想看看山雞好不好下酒,哪知它們見著我,撲騰著把我當了老母雞。”
“那我要拿回來,豈不成了奪子之恨?”顧勞斯憋笑。
這幾隻雞比狗還能鬧騰,黃五整出來的暖房,差點沒給雞崽拆了。
“就一晚上,我碎了三隻越窯、四隻汝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