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歲歲無憂。”
咳,二月初三是主功名的文昌君誕辰,不少人家會同時替小童行開筆禮,以討個科舉登第的好彩頭。
只不過他娘所求,比較另類。
等到老母親前前後後擺弄完節日的各項講究,顧悄好容易登上小馬車,司鳴的公雞已叫了三輪。
琉璃替顧悄整好行裝,門前送他。
她塞過來一把糖料豆,沒忍住掩唇逗著小公子,“今日按俗應去踏青,稍後老爺就要帶著咱們出門,三爺真的不想去嗎?西山的關廟,今日有難得的祈福廟會呢。”
“瑤小姐昨日就與我們幾個商量好了,今天正正好去那邊,買可心的小玩意兒,再順便挖挖野菜。”她故意說得動人,“咱們就去林子深裡頭,尋那才冒頭的藜蒿、春薺,割溪水邊的嫩野芹、茼蒿,說不定我們還能好運氣,撿到柴草堆裡搭窩的五色錦雞。”
真真是好黑心的一家人,每一個都在誘惑他不要學好。
顧悄一臉挫敗地望著他的大丫頭,微微泛紅的桃花眼裡盡是無奈,為了互相傷害,他在原身記憶裡尋出一道極費工夫的菜譜,道,“琉璃姐姐,那今晚剛剛好可以吃你親自做的芙蓉百蕊豆腐,就用那鮮活的野雞吊出高湯,再用新鮮摘回來的薺菜提鮮勾味,最後再佐以有毛的、有鱗的、有根的紅白綠肉切成的纖毫細絲……”
見琉璃臉上再也掛不住笑,顧悄上前一步拉著她袖子,“好姐姐,你會滿足我這個小小的心願吧?”
原身一貫體弱,一十六歲,也才一米六,還是個矮冬瓜,原就比高高瘦瘦的大丫鬟還矮上一小節,這會隔著車窗,身體前傾,微微探出頭撒嬌,更是顯小了不少,琉璃就算知道小公子在使壞,一時也不忍心拒絕了。
她伸手,點了下顧悄腦門,“行吧,怕了你了。今日須要早些下學,莫叫老爺夫人操心。”
顧悄老老實實應了。
從顧宅到族學,馬車小跑著過去,要小半個時辰。
顧悄一路將升級考書目默記了一遍,操心了片刻原疏的旬考,也就到了。
他來得不算早,外舍已經到了不少孩子。
他們圍在一處磕著各家新炒的料豆,嘰嘰喳喳熱烈討論著什麼。
“你們聽說了嗎,子繁昨夜被他爹連抽了十鞭子,要不是他奶孃死命攔著,人都要抽沒了。”
“我家跟他家隔著一條街,親眼見著林大夫被連夜抬上門,搖著頭嘆著氣走的。”
“庶子本就難做,這一出過去,長房哪還有子繁的立足之地!”
“都怪那顧悄,明明什麼都有了,還非要在族學裡尋子繁的不是。”
見顧悄進門,小子們登時收聲,一鬨而散。
而他昨日落座的桌子,已不知被誰撒了一臺面的黑墨汁,黏黏糊糊,眼見著是坐不下人了。
顧悄瞟了一眼,幾乎是立即就決定換個位子。
外舍空桌不少,何必在一個桌上吊死?
他完全不按常理出牌,在小夥伴們噴火的目光中,挨著一個八九歲的小娃娃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