實。
顧悄不敢多話,學著青年簷下駐足,規規矩矩行見師禮,爾後冒雪垂手,恭敬等在門外。
半晌,簾內傳來一聲嘆息。
“衍青,這次大考前,我就與你說過。學問上,你雖比不了顧家老二,但府縣內你已是拔尖。”
被cue的顧家老二,不巧正是顧悄他二哥,去年八月鄉試解元。不出意外,也將是二月會試頭籌。
“你屢試不中,根子不在學識……在心。心執不破,這輩子也只能秀才白頭。”
青年聞言,一張臉比肩頭薄雪還要白上幾分。
他痛苦低喃,“夫子,我不甘心!”
老頭卻不再應他,轉而問顧悄,“顧家小三,你來我這裡做什麼?”
顧悄恭恭敬敬答,“回掌塾,小子疑惑,為何分在外舍?”
顧衝似乎早就料到他要問什麼。
他沒理顧悄,卻藉著話頭,提點青年,“衍青,但凡你尚存三分這等初生牛犢的虎氣,也不至於蹉跎三場,荒廢十載。可冰凍三尺,早非一日之寒,你叫為師如何替你化渡?”
無辜被當工具人內涵一番,顧悄訕訕,他就問個班而已,怎麼就初生牛犢虎裡虎氣了?
反正晾著也是晾著,他乾脆側目打量起被訓的青年。
他身高體長,劍眉星目,是個標誌好樣貌。
大約是書讀萬卷,肺腑生華,眉宇間自帶一股文人清雋。可不到三十的年紀,卻一身落拓蕭索,不見半點活人生氣。
顧悄不由腹誹,要不說,打壓式教育要不得?
功名路,古今皆難。
哪怕李白、柳永、唐寅、蒲松齡這等大佬,驚才絕豔、紫微星降,科舉門前都得栽幾個跟頭。
青年十年頭鐵,屢屢落第,本就挫光銳意。
考不上就算了,回來還要被老師再創一次……
嘖,真是我見猶憐。
“且去罷!尋你的機緣。我這裡已經沒什麼可以教你了。”顧衝最終還是狠心將他拒在門外。
眼見青年肩上浮雪洇成了冰,最終認命般垂下眼眸,顧悄內心有了些許觸動。
他眨去睫上細雪,科舉,不就是古代考公嗎?
撈人上岸,這個他擅長啊!
顧悄在現代,可是個公考王牌講師。
身為職業學霸,讀書時他的筆記丟給學弟學妹,母校十年連出了六個狀元。
畢業後試水公考,他連上兩個職位筆面第一,乾脆直接下海,帶的班蟬聯數年團隊上岸率第一。
青年擦身而過的身影實在落魄,顧勞斯暗搓搓想,兄臺別方,待我暖暖手熱熱身帶你上岸帶你飛!
這邊,顧衝可不知道顧悄在神遊什麼。
他忍痛勸走青年,著實傷感了一陣。徒弟科場失利,老人難免想到自己。他也是考了七場,從弱冠到不惑,才勉強摸到個同進士。
“時來天地皆同力,運去英雄不自由!都是命,命啊!”
這時再看佔盡天時地利人和,卻不知上進的顧悄,老先生頓時氣不打一處來,“你這小子,怎麼還在這杵著?是要我請出戒律嗎?”
不只針對顧悄,鐵面掌塾對著所有不肖子侄,一貫都沒半分好臉。
顧悄微微心虛。
他打小尊重師長,這時卻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