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雷厲風行又剛柔並濟,賞罰分明的處置叫所有人打心裡信服。
搞完胡家,他又將目光落在黃五身上。
顧勞斯狂捏一把冷汗,不由瘋狂給他爹遞眼色。
黃五卻搶先動作,行了一個十分標準的拜禮,“太子殿下,小人有話要說。”
寧雲饒有興趣看他,“哦?若是告饒,大可不必。”
黃五定了定心,“黃家能有今天,離不開陛下扶持,也離不開百姓信任,所以黃家願意奉出所有資財,助大寧度過難關。”
寧雲笑了,“你倒是機敏。且起身吧,孤要不了你全部家當,便拿出個八成,換你黃家榮寵吧。只是皇商,你須得憑本事再掙了。”
黃五垂首跪謝。
旁人瞧不見處,終於露出一抹笑意。
丟了皇商名號,失了偌大家業,搞垮黃家,比他想得還要容易。
謝大人替他選的這艘快船,果然應當死死扒住,絕不上岸。
最後的最後,婚禮的終章,自然是宴賓。
橘色夕陽將天空染成瑰麗雲錦,屋簷大紅的燈籠、高堂手臂粗的紅燭將暮色浸透,昏禮終是顯出了它原本應有的喜色。
顧準叫迎親隊伍重新將那綿延紅妝抬回長街,一字擺開。
“今日長子大婚,本應從簡,為與民同樂,老夫特意為大家備下喜禮,見者有份,不知大家可願同喜?”
家僕們應聲掀開紅綢,足足千擔妝奩,裡頭裝的竟都是白花花的新米。
原來十里長街,並非顯富。
人群排隊領米,不少老人偷偷抹去眼角的淚。
真好,顧大人依然還是當年那個顧大人。
可惜雲師已故,雲門不再。
從前散米賑災的偌大師門,如今只剩一人踽踽獨行。
哦,也不是。
瞧著顧大人身邊圍著的一群年輕後生,畫面又好似回到當年。
大婚局塵埃落定, 皆大歡喜。
顧慎如願以償娶到意中人,大丫頭終成家屬。
顧恪君子報仇半年不晚,一舉捏死數個膽敢欺負他糯嘰嘰弟弟的宵小。
顧大人賑了災, 成功邁出復仇第一步。
秦大人也等到屬於他的正義。
黃五削得父兄只剩一層皮, 還為自己博了個好名聲。
明孝太子就更賺了。
重病兩年頭一次復出, 不僅撿了現成的大便宜, 解決了南直隸糧患, 還破了一樁通敵謀逆案,為下一步巡視江南水患攢足了威望和口碑。
明孝衛也第一次向世人露出了他不遜於錦衣衛的獠牙。
謀逆案牽扯甚廣,一個蘿蔔帶出一堆泥, 不過半月功夫, 一應從犯統統緝拿歸案, 糧漕系統嘩啦啦倒了一大片。
至於京師, 神宗與太后又會撕得如何風生水起,也不難想象。
可這些都不能令顧勞斯開心起來。
顧宅東廂, 臨時收撿出來的臥房很是素淨。
小公子的屋子,這還是頭一次沒見著花裡胡哨的奢侈用品。
顧悄盤膝坐在床上,瞪著琉璃遞上來的請帖, 苦著臉扯謊,“稱病,不去!”
琉璃好奇,“爺您不是一向與張公子交好嗎?”
張公子便是婚禮上前前前任吏部尚書張大人的小孫子。
與原身一樣,是個名聲在外的紈絝公子哥兒。
原身身體差, 平日裡二人神交居多,不時往來幾封書信探討吃喝玩樂心得, 或者張公子帶著奇珍異玩,偶爾搭李玉或其他行商的順風船, 親自到休寧會友。
“誰跟那個現世寶玩得好?”顧悄一搜原身記憶,腦殼子就突突地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