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約向來只有這位指揮使給人潑髒構陷的份,這還是頭一次被人栽贓陷害,他十分不習慣,一時氣急攻心,竟使出全力,一腳蹬上徐聞心口。
少年破布般乾癟的身軀直直飛出去十米遠,撞上庭中古木,驀地吐出一口黑血便再無聲息。
“啊——”顧勞斯驚叫一聲。
他並不同情徐聞,可守法公民還是不忍捂住眼,手動替自己打上馬賽克。
他再一次童言無忌,“徐大人如此心急,公堂之上就迫不及待殺人滅口嗎?”
“放屁!”徐喬這次是動了真怒,“顧準,你竟然也使栽贓陷害這種下三濫手段?”
他已經看明白,顧準這老匹夫,真真假假摻著來,是打定主意要坐定他與太后上下勾結、共謀作弊的罪行,只是他告顧準的肆意侵貪,被顧准以謀害皇室、通敵叛國之惡行,加倍還了回來。
今日若他殺不出去,定是要折在這裡了。
他禿鷲一般森冷的眼環視一週,很快找到破局的關鍵。
顧悄——那遺孤,只要拿住他,便能挾天子以令諸侯,全身而退。
他習武多年,身手敏捷,出手如迅雷,一把扯過謝道濟往顧二方向一扔,趁著眾人混亂之際,一個飛身衝向首席。
變故就算早有準備,應對起來也還是叫人措手不及。
顧勞斯瞪大雙眼,呆愣愣看著幾滴鮮血噴濺在臉上,溫熱黏膩,十分噁心。
原來捏死人,真的可以像捏死螞蟻那樣輕易。
他嚥了口唾沫,看著三步開外被捏住脖頸口湧鮮血、還抽搐不止的指揮使,心臟一緊,連退數步,這才後知後覺驚叫出聲:“蘇朗你殺人了?!”
蘇朗行兇的手一抖,不知緣何在小公子正義的目光中有點心虛:不,我沒有!
蘇家鷹陣軍個個訓練有素,顧大人說好只叫徐喬閉嘴,他就絕不會把人弄死好嘛?!
為了自證清白,他趕緊鬆手,將徐喬往庭中一扔。
曾經令人聞風喪當的修羅夜叉,如今只能痛苦得蜷起身體,口鼻因血沫過多,冒出幾個十分不符合他氣質的泡泡。
當真是又可悲又可憐。
這情景落在外人眼中,便是徐喬狗急跳牆,意圖劫掠顧家公子潛逃,結果技不如人反被護衛所傷。
至於怎麼剛好傷到聲帶?顧家齊齊攤手,天要下雨孃要嫁人,誰知道呢。
事實上,從顧氏屢次激怒徐喬,到蘇朗伺機捏碎徐喬聲帶,都是顧準一步一步算計好的。
甚至從這場數十年難遇的大雪起,顧準就將時地人一切定數、變數通通圈進盤中,就為走一場復仇大棋。
高宗中毒真相,神宗按下不表,那便由顧準來作這個推手。
策反泰王十分輕易,畢竟誰不惜命?顧悄能在太后手下活下來,太子亦能,那麼周氏手中毒便再也挾制不了他。
有泰王指正,太后就是不倒翁,這把也得滾下臺去。
只有徹底粉碎神宗與太后二人間的利益鏈,離間二人同盟,他才能深挖愍王、雲鶴謀反案背後更多的馬腳。
至於揭了太后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