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竟敢揹著爹孃把我帶到這種風情街吃花酒……”
“吃花酒就算了,”顧勞斯實在忍不住小聲嗶嗶。
“可二哥你你你審美還大有問題,竟喜歡這種孟浪粗魯的?!”
喜歡……孟浪粗魯的?想到某隻金蟾蜍,顧恪膝蓋驀然一痛。
他詭異地愣了幾息,突然冷笑一聲,“原來琰之你喜歡含蓄的,二哥明白了。”
“喂,你明白什麼了?”
顧悄登時有了不好的預感。
顧恪才不理他,眉目一舒掛起漫不經心的笑,就開始清掃戰場。
只見他微微頷首,執起最近花娘不安分的手,遞到唇邊呵氣如蘭,“姐姐美意在下心領,只是幼弟懵懂,尚不知你們這般直白熱烈的妙處,今日只得換個幽靜處,少不得要辜負姐姐了。”
他本就生得極俊,含笑低語的模樣,竟叫這些歡場老手也抵不住羞紅了一張臉。
“死相!”那女子瞪了顧悄一眼,攬客不成也不羞惱,一雙含情美目依依睇著顧恪,“那顧二公子下次一定惦記著奴,奴花名蘭宿,菡香館等你。”
說著,還將一方香帕塞進了他衣襟。
其他姑娘有樣學樣。原來整條街的姐兒們竟都認得顧二,不光認得,還被他迷得七暈八素。
直把顧勞斯這個老實人看得一愣一愣。
顧恪一一溫柔應了,這才領著顧悄進了春風樓。
樓裡樓外,一牆之隔,卻是兩個世界。
別看門前對子掛得黃暴,內裡卻稱得上清幽。
一路也不見人影,只一個龜公在前頭引路,帶著兄弟二人在幽深宛折的臨水迴廊間穿梭。
高牆古木掩住街頭曖昧的光,顧恪清俊的臉隱沒在暗色裡。
低低一聲提點模糊落在顧悄耳側。
“琰之,有些事只須逢場做戲就好。”
看似說的是與歡場女子,言外之音,卻是點到即止。
顧悄聽懂了他的雙關。
耳畔喧囂鶯語漸漸遠去,伶仃琴音幽幽滲出。
月色很明,映得腳下春江蕭瑟。一陣帶著氤氳水氣的江風拂過,給顧悄徹底降了燥。
一時間,兄弟倆靜默無言。
顧勞斯不好與他解釋同謝昭的事,只得緊了緊大氅,打量起周邊景色。
說起來,這還是他穿越以來趕的頭一次夜場。
大曆宵禁甚嚴,晚八後城內再無夜生活,坊市也只限初一十五開放,夜場自然沒甚玩處。但上有政策,下有對策,城裡不行,咱可以去城外玩兒。
而城外最熱鬧的地方,就是府東南這座千年古渡——漁梁渡。
徽州府臨水而建,也靠水路發跡。
腳下練水連通一府六縣,行商們沿途將物產載上船隻,沿著這條支江入了新安江主航道,順流東南而下就可直達蘇杭繁華腹地,再經京杭大運河中轉,最終足跡遍及南北東西。
最繁盛時,千里江面,萬棹齊發,八方商旅,往來不絕。
有船就有渡。
漁梁古渡,始建於唐,最初築堰是為攔水捕魚。
後來朝廷興修水利,才建成素有“江南都江堰”之稱的漁梁壩。
高闊的壩體橫截江水,水勢至此漸緩,形成天然港,往來船舶在此停泊過夜。
下可通新安、登岸是府城的地理優勢,又令無數徽商在此中轉、卸貨上岸。
渡興則鎮起。
伴隨富商行跡,客棧、酒樓、商鋪、驛站落地而起,行商、腳伕、苦力、船家逐利落戶,兼之遊子、騷人停船吟詠,終於成就了今時今日人頭攢動、熱鬧非凡的臨江煙火。
可惜萬年不變定律,有錢的地方,就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