並安排下去,挑出地力最好的地,圈出試驗田以做投名狀,並開始著人蒐羅水稻種子,開春親本須先下地。
他的女子軍團擅中饋。
幾人寫寫畫畫,魚鱗冊一頁頁翻過去,看得顧悄兩眼發昏。
他摸著下巴悻悻想,也幸虧他是個穿越人,功名利祿來得一如朱庭樟中彩般夢幻,否則老是這般私器公用、捨己為人,小心臟不得痛死?
再想想南直顧爹一擲萬金的豪爽,這思想境界,小顧越發敬仰!
掌燈時分,他敬仰的老爹終於下了職。
顧準近期都在三司協助辦案,微胖的圓臉都熬成了鞋拔子。
他蓑衣都顧不得脫,頂著一身皚皚小跑到花廳,“雪下了一天,外頭積雪尺餘,馬車行不動的,走回去恐溼了鞋襪,今晚琰之不如歇在家裡?”
顧老爺打著小算盤,能留一天就能再留兩天。
“哼,論起來你與謝昭,同為男子本就不分嫁娶,怎麼就非得你去他家倒插門!”
小顧一臉黑線。
老父親眸中希冀他當然看得見,張了張嘴想解釋,可想想一屋老小,真要抖出中毒之事,闔家恐怕都過不了一個好年。
於是再開口,他就換了個說辭。
“爹啊,誰叫你官比人家爹小呢?拼不過咱只能服輸。”
這理由硬核,把小老頭氣得兩眼一黑。
父子大戰一觸即發。
“顧大人,顧大人當真老當益壯,我……可叫我一通好追!”
外間深一腳淺一腳追上來一條大尾巴。
正是張家遷戶部主事的長子,張慶的胞兄弟張延。
這位也才下職,這個點上門,點名求見顧悄,自是打聽會試闈彩的口風。
神宗雖增設民生部,復徵張老尚書總理國債與公益彩票發行等一應事務,但連日來忙著辦案審人,至今未曾傳召老大人商定一應事宜。
張家有點急。
顧悄訝異,“會試在來年二月,這年假都還沒過,你們也忒急了些?”
張延卻神神秘秘湊近,拿手擋著風耳語。
“最新訊息,今年恐怕有變。”
顧悄尋思,永泰朝還能有人訊息比我靈通?
“什麼變?”
“這詳情我也不清楚。但晌午宮裡傳訊息,詔陳尚書、方尚書御書房議事。”
張延咂咂嘴,“我琢磨一下午,這時候禮部、戶部能同時議的,也只有會試了。”
顧勞斯頓時哭笑不得,“你以為會試要提前?”
他搖了搖頭,“張大人多慮了,南直舞弊案還未告結,這時神宗不會輕易動會試。
何況京都暴雪,提前更是不可能,新變或許會有一些。
總之此事不急,須得年後見機行事。”
他說得高深莫測,叫濾鏡本就厚重的張延,不由又信服一層。
顧家果真如傳言一般,深藏不露。
念及此,他越發覺得另一件事刻不容緩。
於是原本幹事創業正當時的張主事,突然畫風急轉,從袖袋裡掏出一枚紅豔豔的庚帖。
“小人今來,受家父信託,還有一事想問問顧大人意思。”
他頗為拘謹地抓了抓頭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