咳,扯遠了。
總而言之,陳愈就是憑著公文起家,一步一步成為三朝閣老。
——論一個機關筆桿子的升遷之路。
因為會試主考鐵打不動歸禮部尚書。
小顧勞斯還順帶深度解析了一把由陳愈代筆的那篇帝王罪己詔。
從文風主旨、政策導向和個人喜好,多維度將這篇詔令大卸八塊。
可憐短短的五百字,一個月裡愣是被五十來人拆來解去,盤來複去,還被要求按文風仿出不同主題的詔令各十篇。
書讀百遍其義自見。
任誰都拆出來,罪己令後,神宗有多苦,江山有多難。
真真是東邊冒火西邊冒煙。
大寧搖搖晃晃撐這麼久,全靠寧樞見縫插針縫縫補補。
就是縫補的動作暴力了些許。
這個月的特訓,別的作用有沒有不好說。
但起碼把握神宗難點、堵點這塊,與訓各位皆深得真髓。
船上最後幾日,顧悄精神不濟。
謝大人貼心,不止替他默了題,還替他做了題型分類,每一類前頭,又各點了幾篇狀元卷,細心寫好解析。
嘖,他的學長怎麼就這麼優秀?
忙活一早,他終於趕在謝昭回來前完工。
伸了個懶腰,將一沓稿子推至桌邊,他下意識道,“琉璃,把這些送去給大侄孫,校定好再給原疏他們……”
話說一半,他突然反應過來,琉璃不在。
“沒……沒事了。”他尷尬笑笑,對上一臉緊張不知所措的瀚沙,心中也生了幾分哀愁。
他也不太清楚體內的毒是怎麼來的。
在沒查清下毒的人之前,他先前接觸過的一切都不安全。
雖然他並不懷疑親近的幾個小丫頭,但這時候他能做的,也只有配合謝景行。
“夫人,今日雪霽,風也不大。要不婢子帶您出去轉轉?”
瀚沙不知道他為什麼愁眉緊鎖,只知道她的使命就是照顧好夫人,當然,也包括夫人的情緒。
顧悄想了想,答應了。
他懷裡還有一個粘人的小寵,也該還回去了。
瀚沙替他換了衣服,披上一件能將他整個罩起、只露一雙眼睛的雁絨斗篷,腳下是一雙麂皮靴子,臨出門又遞過來一個十分精緻小巧的掐絲純銀團花鏤空暖手爐。
可謂是全副武裝。
顧悄瞪著那個手爐,有些抗拒。
“這不是女孩子用的嗎?”
瀚沙聞言笑得上氣不接下氣,“夫人,您怎麼還嫌棄自個兒的嫁妝呢?”
顧悄:……
他是發現了,這個叫瀚沙的小丫頭,看著慫巴可憐,但內裡很是蔫壞!
白貂似乎聽懂了他心聲,從斗篷裡鑽出一個腦袋,嘰嘰吱吱叫起來,好似應和。
謝昭的院子修的跟他這個人一樣,很是有些城府。
總之顧悄走了一圈,也沒記下路。
他不由回望假山亭閣掩映的小路,憂心忡忡道。
“這要沒了你,家中起火我可都跑不出去啊?”
瀚沙一整個被他的腦回路無語住。
“夫人,家中怎麼會起火?好吧,就算真的起火,那邊還有一條路直通西門。就是夫人回來那天大人帶您走的,那是特意為夫人外出新闢的門。”
真是辛……辛苦了呢。
顧悄抓了抓頭,這麼說來,謝景行是沒打算圈禁他。
e是他多慮了。
外頭通的就是謝家大宅。
整個謝家人丁不興,大宅分成四塊,東北邊自是老太君的住處,西北是謝錫的院子,南邊被兄弟兩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