臉,肉眼可見尖了起來,襯著一雙眼睛格外得大而無辜。
顧悄定定看著他。
在他以為顧悄要問些什麼的時候,下巴突然被咬了一口。
“謝景行,剛剛你生氣了,那眼神像要吃人!”
說著,他可憐巴巴捂住隱隱作痛的腹部,“我知道,你肯定嫌棄我了。
文廟初見,你就嫌棄我,那時候我摔在你身上,糊了你一身鼻涕眼淚,你就是這個表情……嚶嚶嚶,沒想到你嫌棄我……難道我邋遢一點,就不是你捧在手心的小寶貝了嗎?”
謝景行只好用行動證明,小寶貝究竟還是不是小寶貝。
琉璃端著第二碗湯藥回來時,就被房裡的曖昧氣氛臊得同手同腳。
她不爭氣的主子,一副氣若游絲的模樣,歪在閻王身上。
方才還乾燥無色的唇,紅豔水潤,兩腮也泛上薄紅。
領口無暇整理,凌亂散開些許,鎖骨上一枚紅印尤其扎眼。
這麼瞧著,一身病氣好似去了六分。
可她知道,不是這麼回事。
小姑娘才不管夫夫情趣,只覺這人半點不知道疼人。
他家公子都這樣了,他怎麼下得去嘴?
忠心的丫環怒起來也很飆,不管不顧衝到閻王跟前。
“我家公子不舒服,姑爺怎麼還忍心折騰他?姑爺要是真心憐惜我家公子,怎麼捨得這般輕賤?”
這鍋謝景行揹著多少有些冤。
顧悄輕咳一聲,“琉璃,不是那樣的。”
琉璃恨鐵不成鋼。
“公子,不要再替他辯解了,你這樣哪還有心思做那事?婢子知道,都是他迫你的!”
顧悄:還……還真有心思。
他爾康手伸向他忠心護主的丫環,“琉璃,我痛。”
這也不算說謊,天冷下來,他就開始覺得遍身都疼。
可布洛芬來了也說不清到底哪裡疼。
琉璃聞言氣勢一弱,慌忙托起藥碗,要伺候他進服。
小顧卻推開藥,不要臉道,“痛極喝藥哪裡管用?要謝大人這般皮糙肉厚,才經得住我咬來止疼。”
琉璃:……
她狐疑地在二人中間來回打量。
在瞄到閻王下巴那口新鮮牙印時,才將信將疑。
第二碗藥,顧悄做足心理準備,捏著鼻子總算是嚥了下去。
琉璃適時又遞來一碗南瓜羹。
顧悄並無食慾,只捧著碗輕嗅蒸騰的熱乎氣。
那氣息暖而微甜,足以壓下喉頭苦意。
這具身體他有數,驟然虛弱,絕不止暈船和怯寒那麼簡單。
他仔細想了想,斟酌道。
“謝景行,是不是從院試開始,我就開始不對勁?似乎每次逢考,睏意也來得尤為重些。”
船艙裡溫度高,謝景行著單衣還須挽袖。
他新換一件緙絲暗雲紋常服,整理袖口的手一頓,“嗯,困是林煥換了新藥,藥性大,怕你受不住,才添了幾樣助眠藥材。”
“所以,真的不打算告訴我怎麼回事嗎?”
船外,雪更大了。
雪子的雜響被簌簌鵝毛輕墜的細音取代。
“船家,下雪嘞。”
“是啊,客人,瑞雪兆豐年吶!等老漢給客人溫幾壺酒暖身——”
遠遠近近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