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。
只見老尚書三叩首後沉痛悲呼:
“陛下!臣不肖子侄失蹤數月並非潛逃。
小子蒙冤,會試前也曾受不惑樓戕害,以至於蹊蹺昏睡半場,他私下徹查,不想卻查出個驚天陰謀。
近日朝野追捧、趨之若鶩的不惑樓,起自休寧,正是逆臣雲鶴髮跡之處。
不惑樓創辦者不是旁人,乃雲鶴親孫、愍王之子顧悄。不惑樓所授課業,不是它說,盡是雲鶴一系逆黨遺留的異端邪說。
如此氣候不煞,臣唯恐大寧重蹈當年覆轍啊!”
所謂覆轍, 就是當年文臣把持朝綱、教唆懷仁謀反一事。
大曆九年,神宗堪堪坐穩皇位。
就聽聞淮河水患,懷仁監治不力, 以至於鳳陽以下, 洪浪滔天、浮屍千里。
他日夜不怠, 徹查病灶, 終是將尸位素餐的蛀蟲殺的殺、貶的貶。
好不容易穩住局面, 又因顧準守城不力致李江謀反。
江南亂起,一發不可收拾,神宗一怒之下, 廢黜不思進取、屢次壞事的懷仁, 雲鶴這位帝師自然也受牽累, 被貶密州。
雲鶴、顧準師徒徹底決裂。
以雲鶴為首、把持朝政數十年的文臣集團也開始分離崩析。
十五年, 歷時六載,蘇侯終於平定江淮民亂。
神宗論功行賞, 一旨封誥特許老將卸甲頤養天年。
皇帝如此急赤白臉謀奪兵權。
失去倚仗的太子,自以為大勢已去,聽信文臣慫恿, 乾脆起事反了。
既無兵卒,也無弓弩,這宮自然沒有逼成,反落了個貶戍漳州的下場。
雲鶴聞訊,老淚縱橫。
自請從密州一同前往漳州。
神宗仁慈, 允了這請旨。
可這雲鶴亦非善類,十九年二王之亂, 他趁機遞出密信召集各處親信一同勤王。
最終二王事敗,愍王餘孽一夜之間也悉數伏誅。
神宗終是忍無可忍, 動了殺心。
哪知降罪的聖旨還沒走到漳州,禍首二人就先一步畏罪自殺。
這便是神宗欽定的“真相”。
在這個故事版本里,他是個好皇帝,好叔叔,仁義、大度、寬厚、包容。
懷仁卻像個沒長大的孩子。
軟耳根,沒主見,被一群居心叵測的文臣掣肘。
而云鶴,則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亂臣賊子。
這番李詹士與方尚書搭臺,二人一唱一和。
三言兩語間,顧氏不惑樓就成了同雲鶴一般無二的逆黨。
可憐顧氏一門三星,一星作為地方官進京述職,無權上朝。
一星苦哈哈押解糧草赴北境增援,不在朝上。
還有一星六科觀政,遠在外殿班列最末,聽得見卻說不上話。
平白由人扛著桶往頭上潑糞,當真憋屈。
好在內殿新進士裡還有一二中用的。
好兄弟被黑,粉頭原疏第一個不認,那芝麻鼠膽瞬間充氣成虎膽。
他膝行出列,“陛下明鑑,不惑樓教的是不是異端邪說,學生最有發言權!
方大人誣告都編不像樣,若我等真受逆黨荼毒,今日豈能站在此處?更不可能得入陛下法眼!”
言外之意,他們是皇帝欽點的三甲,如果他們有問題,那皇帝的腦子一樣有問題。
心上人面前,黃五也不甘落後,此時據理力爭。
“我本白丁商賈,得中進士,便是從不惑樓入門書開始學起。
從教材詳解到時策熱點,學生親眼見著顧悄累句成篇,能作證的不止我一人,方大人一句皆系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