唉,愚兄是不如悄悄通透。
我讀這首,恍惚間只覺自己一如詩中女主。
拿起絲綿,就覺我對悄悄的相思,亦如這長絲,綿長無盡;
縫合被緣,就祈望我與悄悄的緣分,好似這針線互動,永結不解。
聽到合歡被名,自然想的是,同你如魚得水、再不分離。
唉——多少是昭自作多情了。”
神特麼的以身入詩。
感情高等學府教你點方法論,你全都觸類旁通拿來撩漢用是吧?
顧悄摸著泛紅的耳朵,冷笑一聲。
“就你會是吧?”
他高聲道,“水雲姨,這合歡被子也別往謝家送了!今晚就給我鋪上!”
爾後他低聲挑釁,“謝景行,有本事你今晚洗白白,合歡被下躺平等我!”
謝景行笑著退開。
他誠惶誠恐,“悄悄血氣方剛難免急切,昭省得。可這實在於禮不合。”
顧勞斯鄙夷地哼了一聲。
“口頭上的巨人,行動上的板凳。”
這廝嘴炮打得山響,實則是紙糊的老虎,慣會虛張聲勢!
成親洞房什麼的,來吧,誰怕誰?!
三日後,迎親船隊啟航。
不久與金陵滯留的閩船匯合,幾十艘大型船隻匯成一隊,巍然壯觀,也成永泰元年大運河上一道奇觀。
船上不僅載了趕考諸人,也載滿家中老小。
說是舉家北遷亦不為過。
因為顧爹家信雲,今年這個年,要在北都過。
一方面,湖廣、江西兩省私佔圩田、侵吞賑災餉銀案已近尾聲,他即將去京覆命。
另一方面,今年又恰是南直地方官員進京述職年。
大曆地方官員,定期要進京述職。
太祖有令,凡天下諸司官每年要在十二月二十五日赴朝。
吏部並都察院,共設功業冊,專錄來朝地方官任職期間的履歷和官績,以資考察。
但天下官員繁多,每年入京官吏高達四五千人,不僅兩部考察不過來,地方官每年來回奔波,既耗費錢財,也極大影響地方治理。
太祖晚年,遂改作三年朝覲制。
神宗時期網際網路完備,又進一步免了縣級以下朝覲。
各地僅四品以上需接受中央考核。
地域上,神宗將兩京十三省劃作北中南三個片區。
各片區依次朝覲述職,今年正輪到中部的南直、浙江、江西、湖廣、四川五地。
兼之神宗似是有意借顧家婚訊,召回蘇青青與妹妹。
倒是叫他們白撿了一個團圓年。
是以他爹信中殷殷囑咐,“瑤瑤在北境吃了不少苦,這個年務必將江南吃的玩的多多帶些。他託你精養的那幾只山雞,也莫要忘了。”
所以,船上不止有人,還有鳥,還有一桶桶鮮活江鮮、一框框江南點心原料。
還特別將家中擅做點心的丫頭婆子帶了幾個。
咳,不可謂不奢靡。
以這般陣仗災年進京,顧悄都能想象,顧家又要被噴成篩子。
但無礙,這套路他習慣了。
何況,這把他有謝景行在側。
他瞟了一眼破相之後愈發攝人的閻王,有誰敢噴閻王親家?
誰知謝景行聞言,笑著搖頭,“悄悄,我可是個一心霸佔皇孫的大反派。
不僅饞你身子,還為一己私慾迫你替嫁……所以到了京都,謝家不僅不會袒護顧家,還會不遺餘力打壓。”
顧悄手上舀著杏仁酪的瓷勺,哐當落地。
糟,忘記還有這出了。
早先謝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