氣勢震懾,以至於宴上失儀,還請王爺恕罪!”
泰王陰惻惻一笑,“柳大人,你選的好人才,年輕氣盛得很嘛,敢當著本王的面摔砸。”
說著,他臉一拉,“這場本王不曾替你粉飾太平,所以……究竟是你門下學生失儀,還是你這主考對本王不滿?嗯?”
柳巍莫名被他將了一軍,心中大怒。
可這時翻臉,不異於坐實他確實不滿,而這不滿呈遞御前,就是他對神宗安排的暗訪不滿!
他可不能上這個當。
幾息後,他扯開笑謙卑告饒,“王爺說笑,下官哪敢。”
“哼。”泰王睨了一眼安慶府二人,又睨一眼柳巍,“你最好是不敢。”
顧悄全程抓頭,原來這就是樂子。
他悄悄扯泰王袖子,“您老這報復心,多少有些重了哈。”
就他今天這操作,柳巍鐵定已給時勇和小林上了黑名單。
這二人會試,恐怕有的波折了。
誰知泰王毫不在意,輕哂道,“我早說過,科舉選士,不選弱者。
他倆真能替本王當餌,釣上柳巍這條大魚,是他們榮幸。
若是進京,在柳巍手下能僥倖全身而退,那亦是一場歷練。
如此日後出了官場,才不至於任人拿捏,枉死送命。”
酒酣之際,他恍惚回到弘景三年的瓊林宴。
那場,雲門風光無限,獨佔半壁江山。
宴上,新朝新帝新進士,百廢待興,風鵬正舉。
誰又能料到,不過三十六年,弘景三年那一科,早已百不存一?
高宗的時代,是純士的時代。
他們“修、齊、治、平”,以“國士”自居,活躍在朝野,能為天下人造勢,甘為天下人改命。
可惜,這也是純士的終結。
一朝失去強有力的保護者,這些一門心思只在經世治國的純士,如同失去鎧甲的蚌肉,不僅再育不出奪目珍珠,更是輕易就死在食肉者的利齒之下。
唯一破解之道,只能是——
叫他們在逆境中,淬鍊出鎧甲。
他獨獨信奉優勝劣汰之道,便是這些年的血淚教訓。
但他不知道的是,但凡他肯與顧悄推心置腹好好探討一番,就知道這題還有另一個解法。
——與其白白犧牲那麼多珠蚌,不如直接點,換個飼珠人。
畢竟利益最大化的時代,哪有捨本逐末的道理。
能解放發展生產力的能人可能百年出不了一個,但能當皇帝的兩腳獸什麼時候缺過貨?
咳咳咳,不得不說,在這個日益叫人窒息的時代,小顧的思想也越來越危險了。
鹿鳴宴結束,柳巍返京,謝錫也攜泰王一同回京覆命。
絲毫不知自己在死亡線上橫跳一回的時勇等人歡呼雀躍,實在是泰王不走,得走的就是他們。
他們窮,還想繼續蹭會試的順風船:)
第二日謝師宴就更熱鬧。
無形之中,三百號人裡三分之一不止,都成了小顧學生。
這席是吃不過來了。
眾人一合計,就在不惑樓擺了一場。
菜色那更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。
都說君子遠庖廚,但窮人不得自力更生?
別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