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姓顧的那幾個攏共就沒幾個人押,能掙幾個錢?綁了還不夠咱們上一趟春風樓的!這等吃力不討好的生意也做,我看你是隻長膽子、不長腦子!”
顧勞斯冷笑:呵,怪我打投不給力咯!
另一個小弟也附和,“蠢貨,就這架勢,綁了咱也躲不過去。”
“難道咱們什麼都不幹嘛?”小弟捂著頭。
“大哥,你想想,姓方的今年賠率可是一萬兩,做這一單管咱十年!”
“哦?我竟不知我這樣值錢。”
說財神,財神到。
巡邏府衛手中火把將夜色印得朦朧。
巷口還暈著初秋輕薄的水霧。
青年長身而立,口氣裡滿臉興味。
“聽你們意思,是想劫我?”他閒庭信步,緩緩走近。
黑老大一個咯噔,生怕他扯著嗓子叫人。
但青年顯然沒有這個打算。
“也不是不可以。不如我們做個交易?”
幾人窩在巷子裡,很快又有府衛再來檢視。
就見彪形大漢中間,唯一那個儒生拱手抱歉,“各位差哥,無礙,他們都是我府上特聘的送考鏢師。”
打發走府衛,方白鹿淡淡道,“錢我可以讓你們賺,但我有一個要求。”
黑大哥按下激動的小心臟,“什麼要求?”
方白鹿從胸口掏出一疊彩票,“你須得是為了這個才綁我。”
黑大哥接過反覆檢視,表示難以置信。
上頭全是填好的名字。
解元壓得是個廣德人,叫什麼劉兆。
而落榜兩個名字,一個是顧悄,另一個赫然是方白鹿。
受害人不僅配合綁架,還倒貼勞務報酬,竟有這等好事???
黑老大有些腦子,聞言滿臉戒備。
“我不信你不想考狀元當官?讀書人視科舉如命,你休想誆我!”
方白鹿搖了搖頭,“我自然也想晉身入仕,但時機未到。”
“既等了一場,也不怕再多一場。”說著,他挑起嘴角,“你們放心,我跟你們走,不過是互利互惠而已,只是你們要錢,而我要……”
“要什麼?”黑老大來了興趣。
他的市井賭·博腦,想不出還有什麼比功名更重要?
要什麼?
方白鹿突然冷臉,氣勢驟然一變,“這不是你該操心的問題。”
黑老大一凜,摸了摸鼻子不敢多問。
他多年遊走邊緣地帶的第六感告訴他:這後生年紀不大,是個狠角色。
“包中?”黑大哥迴歸正事,再度確認。
“顧家自有一路人。”方白鹿點頭,“這會想必也快得手了。”
至於解元……
他冷哼一聲,他若是不在,柳巍必定會點的,就是這劉兆。
好無恥的一手栽贓嫁禍!
顧悄藏身暗處,由明孝衛元指揮使拎著,聽了個全須全尾。
他手上兩撥人,一撥鷹揚衛盯著監生防搞事,一撥明孝衛跟著黑賭坊搞安防。
大清早的他還在做夢,元指揮使非要拎他出來監工。
這一監,就監出個陰謀來。
“快,連人帶票,全給我繳上來!”
元指揮一聲雀鳴,幾個手下身手矯捷地越牆,一人敲了一悶棍。
天下武功,唯快不破。
顧勞斯滿意地點頭。
但方白鹿不是省錢的燈,暗裡也帶了不少人。
數名死衛前赴後繼殺出來奪人,一時間巷子裡乒乒乓乓全是砸鍋賣鐵,哦不,是兵刃交接的聲音。
顧勞斯吃夠休寧酒樓被偷襲的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