證明他比他老子有才。
可又不能明目張膽說他老子抑金屬幣興紙幣的國策是錯的。
只能掛羊頭賣狗肉,假借“白幣”名義,實則陽奉陰違,偷偷給寶鈔帶來的通貨膨脹擦屁股。
白幣說穿了,也是金屬貨幣。
摻入白銀,面值遠遠高於普通銅幣,本意就是作回收寶鈔之用。
二來,他也想學歷代皇帝大佬,將年號印在錢上,狠狠搞一波個人崇拜。
神宗一貫好大喜功,白幣發行越是難,越成為他心心念唸的“千秋大業”。
所以方徵音一提,他喜不自勝立馬拍板——鑄!
開薪日,哦不,開新世,必須鑄新錢!
這事七轉八折,開鑄錢局最終定在了兩京、浙江、廣東、福建五處。
南直、福建被顧二帶著幾家徽商字號收入囊中。
剩下三處,皆被陳尚書一系分銷殆盡。
至於方家,在其中又是個什麼角色?
顧勞斯暫時還沒想明白。
這時候泰王突然大張旗鼓倒騰古幣,顧勞斯用屁股想,都知道事情不是很簡單。
關鍵是泰王不僅倒幣, 還幾次三番遞話,要約他一起賞鑑。
美其名曰:玩家要邀行家切磋。
假·行家:謝邀。
氣虛體弱,切一下就碎。
他看不懂泰王。
權鬥老手就在身邊, 顧勞斯決定不再為難自己, 果斷抱腿, “爹啊, 泰王近日小動作頻頻……”
誰知他爹不買賬了。
自從家法之後, 顧準早就翻身兒奴把歌唱,這把婉拒得滴水不漏。
“兒哇,你也聽到了, 爹爹奉旨馬上要去查辦湖廣、江西。你也知道, 那處三司上下要員早被殺了個乾淨, 毀屍滅跡得如此利落, 一看就是專業的,哪裡還查得出東西?”
他一拍大腿, 面露憤憤之色。
“唉,方徵音那老匹夫,見不得我一點好, 死也要拉著我墊背。”
“你爹我啊,泥菩薩過江。”
他長吁短嘆,陰陽怪氣,“這時候,管他什麼太子、泰王, 可都顧不上咯。”
顧悄:……
他幽幽道,“娘不在, 我就不是你手心裡的寶兒了嗎?”
顧準被麻得虎軀一震,連連擺手。
“你已是謝家的寶, 身份貴重,爹可捧不動你了。”
這不是寶,是秤砣吧。
顧勞斯寬麵條淚。
他爹似是嫌他不夠苦,抻著鬍子繼續紮鐵。
“神宗膝下皇子,在他跟前得臉的,早先都鬥死了;
不得臉的,差不多也被太后、陳皇后搓磨死了。
孫輩也所剩無幾。
明孝的嫡長子生來帶疾,不及弱冠就去了,餘下三子,或資質平庸,或年紀尚小。
以他年歲,自知國不可無儲。
明孝突然失蹤,就算他想在太孫裡再擇一人培養,可光陰等不得,朝臣也等不得。
眼下神宗境地,兜兜轉轉竟與當年高宗一樣。
他寧樞一脈,竟再也挑不出一個合適的繼承人。
若我猜得不錯,當下他最好的應對之策,就是推出你與寧昭雪。
用愍王一系一明一暗兩個靶子,引謝家、陳家與我等舊臣,鬥個難分難捨。
如此他坐收漁翁之利。
若是太子得歸,便可一舉為他清外戚、除權臣、肅清逆黨;若是太子回不來,他亦能另選顧命,互為掣肘,以保幼帝順利掌權。
所以泰王只是個開始,還有的是麻煩在後頭。
兒哇,路既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