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卻十分叫人羞恥。
“風翠輕翻,霧紅深注。鴛鴦池畔雙魚樹。
合歡鳳子也多情,飛來連理枝頭住。沒想到悄悄對成婚這事如此上心,我心甚悅。”
又是鴛鴦,又是合歡,又是雙飛,又是連理。
一首清麗婉曲的踏莎行,愣是叫他念出了宮體的活色生香。
“呸!悅你妹!”顧勞斯惱火。
謝昭卻用扇骨抵住他雙唇,“這時候提顧情,多少有些煞風景。”
你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!
顧勞斯氣到拍大腿。
當然,拍得是謝大腿。
畢竟寧可疼別人不能疼自己不是?
廟外一陣悶雷聲起,打斷了他漫無邊際的聯想。
顧勞斯晃了晃腦袋,才驚覺廟中雨聲,已非昨日雨聲。
雷雨季的低氣壓,令他喘息有些艱難。
大約呼吸不暢,心神也總跟著恍惚。
他心下也偶有疑惑。
苦夏這症狀,除開身體倦怠,特別容易走神也算?
只是這疑惑並未停駐多久。
林大夫定期看診,並無異常。
他只當這是先天的弱症,便強行壓下不適。
順帶將腦中不合時宜的畫面趕出十萬八千里。
久病之人,最易喜怒無常。
剛剛還在頑笑,這會瞅著謝昭,顧勞斯理直氣壯甩起臉。
暴力將平安符塞給即將遠行的某人,顧勞斯臊著臉麻溜潤了潤了。
徒留謝大人捏著符,蹙著眉心滿臉不解。
這是氣他又將遠赴閩中?氣兩人始終聚少離多?
早退的顧勞斯不知道,他前腳剛走,後腳廟裡倆活寶就攀談上了。
陳知府不著痕跡考了李雋學問,又與他細問了些前任政績,套了不少吳遇“有失民心”的短處,這才心滿意足踱著小四方步趕往府衙。
文祭敷衍,以至於徽州府試屢屢失利,便是他殺雞立威的快刃。
深夜,衙門裡燈火通明。
新到任的知府廢寢忘食,點著科考儀禮單目中的五猖發難,“本官也主試過不少地方,科場祭禮向來隆重端莊,祭拜司文的主宰之外,還依據時俗有所增補,如何徽州府這般搪塞?汪大人莫不是要叫他府看本官的笑話?”
這般言之鑿鑿,好似學子前途、地方榮辱,都是靠燒香燒來的。
大處拿不出見地,慣會在細枝末節處吹毛求疵,這等上官,汪銘最是不屑。
但他面上分毫不顯,反倒虛心求教。
“稟大人,這祭禮遵從周禮,歷來如此,不知大人想要如何增補?”
陳修沉吟半晌,“本官聽聞,五猖乃徽州地界香火最鼎盛的神祇。科考祭五猖,是徽州府歷來的習俗,為顯鄭重,當列入此次祭禮。”
汪銘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主兒,聞言忙勸,“民間請五猖,須提前數日籌備五福會、辦開光禮,等閒怠慢不得,眼下科考只餘兩日,如何來得及?”
陳修也會高舉大旗行己之便,“本官聽聞坊間多有不滿,稱月前府縣諸試狀況百出,想來前任無能,不敬神鬼,這才引來諸多禍事,如此汪教授還要推諉?”
汪老大人頓時啞聲。
他自個兒內心也在打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