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維所言,看似無比的真誠,卻讓蒯龍看不見他真正的目的。
以舊糧換新糧,雖說的確是價值上漲,可是李維為此搭上前途似乎不值。
事後,若是事情敗露,蒯龍削爵丟官,難道他就能脫罪?
而且,押運官是誰,甘願送死?因為,不管最後的真實狀況是什麼樣的,他都必死無疑。
蒯龍此刻卻不能拒絕,這似乎是一條唯一的道路,除非他放棄重掌西疆的設想,李維並沒有說出這一點,卻找了佘宇晨來做藉口。
朝中探子太多,從女帝到各大臣在西疆關係複雜,自己就算隱藏戰力,恐怕也是被有心人推算出來,兩趟西疆行,自己的想法大機率是被這些人猜測和推演出來了。
“李大哥,既然如此,小弟就多謝了。不過,小人之心小弟就先說在前頭,需得單仄簽下文書。”
“這是自然!”李維笑了笑,“若是老弟不放心,我可勸其家人盡數簽下文書,今後都是你的家奴。”
“如此最好!”蒯龍故作欣喜。
當日晚間,單仄就帶著一家人簽字的文書到了鎮西公府,拜見了主家。
蒯龍並未讓他把家人接到府中,而是賞賜了一些銀兩之後,就讓他出府去辦李維所說的事。
這其中,漏洞太多,李維能想到此計,不會沒想到其中那麼多漏洞。
單仄就算在京都長大,怎麼能獨自完成燒燬糧草的事,必定有大量人手輔助。
當即,讓自己一個師兄莫錄前往李維府邸附近觀察,他並不認為有什麼收穫,也只是佈下一子。
兩日後,佘宇晨忽然傳來訊息,讓他到公主府一敘。
蒯龍預感到李維所說之事恐怕要成真了。
當他趕到公主府,佘宇晨果然興奮異常,只是其中還有一些無奈。
“蒯龍,此次前往西疆的糧草大約要留下一半在鐵軍。”
蒯龍故作不忿,“殿下,此舉對西疆的安穩會帶來隱患。”
佘宇晨卻說道:“若不是鐵軍統領一再上報北方流民太多,阻攔已經難有成效,必須要施粥救濟,恐怕女帝還在猶豫。張大人和李大人兩位老臣今日也出奇的沉默,若非這次晉王也和我在一條線上,女帝恐怕連西疆的糧草是否押運起行都還在猶豫之中。”
“殿下可知道兵部派誰押送?”蒯龍試探的問道。
“鐵軍統帥穆旌德派了他的屬下鄧忠前來朝中上報,回去之時順路護送,先至鐵軍,再護送至西涼城交於王猛。”
蒯龍一聽,頓時感覺其中有異,鐵軍派人押送,自然不會是去送死的。而且鐵軍一直是歸屬陛下親自調動,和禁軍一樣,不歸兵部管轄。
然而,此事自己完全沒辦法掌控,想了想說道:“殿下,末將有一事請殿下代為掩飾。”
佘宇晨說道:“你想要做什麼?”
“陛下把末將禁足在京都,但此次押送糧草前往西疆事關重大,末將想要護送至西去才安心。”
“這個你不用擔心,鐵軍只遵陛下旨意,不會有變故。今日,朝堂之上,陛下已經下旨,戶部明日就要備齊糧草。”
“那為何不直接安排人將一半送往西疆?”
“女帝體貼西疆常年征戰,臨時安排了鐵軍三萬將士前去西疆替換王猛屬下部分將士回朝休養。而此次還是從京都禁衛中抽調一千人隨行,到達鐵軍駐地之後,再返回。對了,禁衛派出的這一千人是丹虹清領兵。”
蒯龍越聽越覺得難以明晰,此次押送軍糧變得更加的撲朔迷離。聽到禁衛由丹虹清領兵,不禁想到了另外一個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的事,那就是晉王才是此次押送軍糧波折的背後主謀。
可是,晉王從出發到西疆之前開始就一直維護